傅玉璞狂笑说话时,也点指着庙中陶潜的神像。
只嘲笑,却不曾看去,是以他未曾发觉,神像原本空洞的眼眸不知何时起竟变得灵动起来。
许是仙丹仍在炼制,这浑身邪气,孽毒都显在面上的人皮妖魔,竟有了与自己那四个同学辩论一番的兴致。
满脸恨铁不成钢,教训四人道:
“你们四个,虽说在各项课业上都排在前列,然而领悟力却是差得太多太多,个个都是死脑筋,悟不出老师们的真意。”
“教授我们的老师,出自正一道的玄玄真人,他常说祖神禁乃世上第一禁阵,其核心乃是庇护人族,其余灵物则不在其中……这岂不是在告诉我们,日后炼法炼宝千万不动人族,而应该去寻其他灵物。”
“教授我们的老师,乃是自在寺的弘德大师,他常说凡修行事都有代价,只多寡难易不同,人族且不论,恶物孽灵之属皆缠绕着大量因果,若以它们为材修行极难,而清灵善物则并无因果,以它们为材颇为容易……这岂不是也已揭露了修行捷径?”
这一番话吐出。
角落里四人,顿时都是目瞪口呆。
怔愣几刹,皆是破口大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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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璞,你果真是疯了,竟这般曲解老师们所教授的课业?”
“你这个蠢货,你既晓得修行之事皆有代价,怎还不明白克制的重要性,你现下不动人族,你敢保证你日后一直不动人族?”
“傅玉璞你当真是个畜牲,你若去寻那些恶物孽灵来炼法,我还当你是个好汉,可你寻这些良善灵物来炼,纵是你炼成,心性身魂也已彻底扭曲,莫说是成仙,今日你必堕入魔道,你将对人族动手,盖因这世上再没有比人族血肉、生魂更容易得的灵材了,你忍不住的。”
“不,不是今夜,这厮老早便堕魔了,心性扭曲这才曲解课业,他祸害天母山,不止是为了炼法炼宝,他更是为了宣泄心中恶念,他早已不是人,不过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牲畜。”
最后怒骂的,是那位唤作胡兰桂的女学生。
她目光所及,正是那些干草上,一具具被玷污的女妖尸体。
非但都被采补走了元阴,死前更被折磨,点点白浊,残缺不堪,任是谁都可看出行凶之人多么扭曲。
傅玉璞被揭破心性,面上邪孽之气凝成实质,变作黄白色的油脂,滑腻流淌。
他喘着粗气,一步步来到胡兰桂面前。
盯着她凹凸有致的身躯,满目淫邪,舌头舔着嘴唇,热气喷涌,彷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撕扯其衣物。
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呢喃着道:
“人族,只有人族不能动。”
“你们这些蠢货不懂,我已寻着了修行捷径。”
“今夜后,我傅玉璞便是内,第一个踏足蜕凡境的学生,再过些时间,待我掌控整座天母山,洞玄境也未必不可能。”
“至于说代价,无非就是天母山堕魔异化而已,正合我意,我要的就是一座妖魔之山。”
“威能更加强横,我完全可倚仗此山,继续熬炼灵物,一步步踏足更高的境界。”
“只要我不动人族,禁法便不会杀我。”
“以我的力量,必可爬上更高层,说不得很快就能得到洗心大人的重视。”
“到了那时,这世上的荣华富贵、绝世美人我唾手可得,似你这等姿色的,连我的床都爬不上来。”
最后一句吐出。
傅玉璞施法,又封了这四人的嘴。
而后嘿嘿笑着,转身往丹鼎,往山鬼去。
途中,被他当做储备灵材的一众灵物,也纷纷大骂道:
“人皮畜牲,你不得好死。”
“伏孽真君不会放过你的,你行这等恶事,修这些孽法,必有灾殃。”
“狗屁伏孽真君,若真能灵,怎还不来。”
“没听这个畜牲说么,就是伏孽真君重铸了祖神禁法,所以他才能这般肆无忌惮。”
……
灵物们有的骂傅玉璞,有的骂陶潜。
而被符绳捆着的山鬼阻止不得,其实以她的实力,傅玉璞根本捉不住她。
可惜她太善良,这才中计。
此时她似也预见到了自己的悲惨下场,还有天母山的结局,她感受着“母亲”传来的愤怒和恐惧,不由得愈加悲伤,泉水般的泪水淌出,渐渐浸湿了她的绿罗裙,更突显其曼妙无双的身躯。
她看着近在眼前的陶潜神像,感念着当时之景,心头道:“真人,山鬼晓得你是个好的,只是山鬼没有本事,保不住你赔来的灵山了。”
念头落下,这女魅大悲从心来,根本忍不住。
一边流泪,一边开始吟诵某种悲伤歌谣,原始古朴,好似是一位古老山之巫女在恸哭。
傅玉璞偏生在此时破坏气氛,他淫笑着走来,做出要跪拜陶潜的姿势,同时道:
“你们说的对极了,我傅玉璞能这般肆意,皆是陶真人之功。”
“好真人,容我拜一拜。”
说话间,这厮一边要拜陶潜,一边故意探头去瞧山鬼女魅的裙下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