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青帝与这些大势力社员代表,暗中早有交易盟约,如今来此不过是走个过场。
底层社员不知晓门路,才寄希望于这般恳求。
不过瞧着这些景象,陶潜、林不觉、钟紫阳、陈希夷、祁道真、申玉兰等人不动声色的各自对视一眼,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
祖龙社!
这组织,竟短时间内膨胀到这般地步。
虽还未正式发动革新,可细究起来,已是个将触角伸入至少十几个省份的庞然大物。
“中那神咒的,绝不止山上这些人,只怕更多。”
“只待嬴青帝登高一呼,以为基,说不得很快就能掌握北地诸省,与元始宗扶持的救国会,形成南北相联之势。”
“虽说此獠动作隐秘,但这般大的势力,方士那群老怪物真个毫无所觉?”
忽然,陶潜动了此念。
脑海中腾起疑惑,只是暂时无暇去验证什么。
此时祖龙殿内,嬴青帝正在做戏,完美扮演了一个合格的志士首领,一个个招待诸省代表,聆听他们的诉求,耗了足足大半个时辰,竟是将所有社员都安抚好。
直至到了吉时,他命黄衣奴焚香,鸣鼓聚众。
包括陶潜在内纷纷入殿,寻到自家名牌,各自入座。
此时此刻!
若有外人在这殿中,只怕要被骇到无法言语。
志士满堂是其一,十几省社员代表是其二。
更惊人的,仍旧是那一众天骄,以及大势力代表的存在。
如钟紫阳、陈希夷、申若兰、令狐英、杀贼和尚、戴飞蓬、刘玉婴……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修行界中大有声名的年轻天骄,背后皆站着主宰一方的道佛大宗,甚至于是太上道、方寸山、少清派这等存在。
又或是阴素素、裴洪、徐文开这等正在逐鹿天下的大势力代表。
这些人,聚在一起,必有大事。
果然,就见得嬴青帝上得中央玉台,面向众人,径直开口将陶潜、钟紫阳、林不觉三人探查来的情报一一吐出。
场中谁都知晓,新月省如今无比繁华鼎盛,几乎要蜕变为“血肉机械国度”。
新月所产的妖丹魔膏,正渐渐畅销全国。
谁料到?
这背后,竟是那种骇人秘辛。
尤其那“七邪神机”的存在,更让场中所有人陷入恐惧。
“诸位,吾等原定的起事时机,仍需等待些时日。”
“如今既知悉七邪宗这阴谋,吾决意提前起事,就在明日,全省各城各县必须发动起事。”
“吾祖龙社,要让新月省一夜更换主宰。”
“诸位,可愿跟随?”
有过铺垫,几乎是毫无悬念。
下一刻,祖龙殿内齐声应答。
“愿!”
“杀!”
“诛七邪!”
“斩方士!”
“救万民!”
便是阴素素这等妖神女儿,也热血嘶吼着。
陶潜默默跟随的同时,只觉有些荒唐。
进入状态的嬴青帝却不管,他趁热打铁开始行使自己头领的权柄,开始布置细则,颁布号令,分发官职。
一应名单,都是他提前与钟紫阳、陈希夷等核心成员提前商议好的。
除了核心成员各得了重要位置外,如阴素素、徐达开、裴洪这些大势力盟友,同样也都得了紧要官职。
大部分社员,皆无意见。
直至嬴青帝口中,提及“林孺牛”三字。
“新入社之同道,林孺牛道友。”
“高洁之士,得道真修,先在膏人城中救得二十万民,又得祖神异宝的承认,此宝能产五谷之精,正可供应全省义军,免去断粮之危。”
“是以,吾意由林道友来执掌粮草之事,社内陷魔坑、十万肉田,皆划归林道友管辖……”
“慢着!”
嬴青帝还未说完,突兀便有人发声阻止。
且连喘息都无,直接吐出一大段话来。
“头领所决其他事务皆无异议,唯独此事有欠思量。”
“粮草之事,最是紧要,怎可直接交予一个新入社之人执掌?”
“何况这位林孺牛道友从未泄过自身来历根脚,此等来历不明之人,如何能信任?”
“万一,此人是细作呢?”
“方士?魔宗?皆有可能。”
“我认为粮草官此职,应交给我社中老人,而非一个藏头露尾的新人。”
“至于那所谓认主的也不必担忧,我有一秘法,可使得那宝贝重新择选主人。”
尽管在昨夜得了陈希夷提醒,陶潜知晓今天会有人为难自己,甚至要抢夺谷神簋。
可此时,瞧见第一个冒出来的正主,陶潜不由也是怔了怔。
何谓冤家路窄?
这,便是了。
要夺他官职,抢他异宝的,赫然是阴素素这老冤家。
这魅惑苍生又肆意妄为的妖神军公主,此刻竟是起身,在周遭诸多欲救国救世的修士注视下,大义凛然的指责陶潜是个细作。
再一回想她丈夫在南粤造的孽,陶潜心底更是恼怒,正欲做些什么时。
殿内,一道又一道身影站起。
每一位,都吐出冠冕堂皇的大义之言,同时将目光投向陶潜。
尽管他们竭力掩饰,但陶潜感知何等敏锐,他只觉自己正被一众贪婪兽禽盯着,蠢蠢欲动,涎水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