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山,素女别府。
女儿国主那威胁声音响起,立刻就惊扰了满山满府的狐女兔女,魅惑精怪。
别看一个个都作女官女将打扮,更有些爱顽的狐媚子还给自己套了一身甲胄,与其他女魅玩些虚鸾假凤的游戏,可都只是些空壳子,都是些不擅厮杀的柔弱妖魔,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计,靠哄着阴素素这位妖神公主才能活得这般安逸。
不过也是阴素素这靠山太硬,这些狐媚子安逸太久,早失了敬畏之心。
听得有人在山外闹腾,立刻一个个就冲将出来,也不看来人是谁,上去便都逞起口舌之利,喝骂起来。
若是旁的时候,女儿国主说不得奉陪一二。
但现下,国主眉头紧皱,眸中含煞,心中暗道:
“阴素素这妖女平素便爱蓄养面首,那小道士仙灵内蕴,福运冲霄,现下应当还是无恙,可若时间拖久便不好说了。”
“与这妖女彻底撕破面皮是一回事,攻打其别府却又是另一回事,说不得要招致那妖神的报复。”
“可此事本就因我而起,哪里能袖手旁观。”
“也罢,报复便报复,今日我薛宝宝还就要做一回恶客,把人抢回来。”
念头飞快闪过,眨眼间女儿国主已有了主意。
也不与这些鬼魅精怪狐媚子多说,只冷笑一下,华美袖袍一挥。
下一刻立见那素女别府外,一口接着一口的“泉眼”诞生出来,顷刻间将别府笼罩。
随后在那些狐女们惊呼的声音中,所有泉眼即刻爆发。
倏忽间,宛若是那天上银河之水倒灌般,直接将阴素素这别府尽数淹没。
府中原也有不少禁法,防御阵势等等。
但无强手控制,加上女儿国主下手极是果决,一瞬压力过大竟是将所有禁法都碾爆。
“阴素素!”
一击得手,女儿国主立刻满脸煞气闯入。
同时身前两道光辉跃出,正是小小岁与廉精儿。
两个小家伙,面上都露出焦急担忧之色,生怕国主找不到地方,咿咿呀呀就在前方带起路来。
毕竟与陶潜已有不短接触时日,两个小家伙各有精妙天赋,领着国主循着气味,直接将往那内府宝库闯去。
过程中,别府中的一些女官女将想要阻拦,可她们本就都是女修,受得女儿泉水一浸泡,不管修为境界如何,个个都是躯体酥软,疲累不堪,严重些的直接就开始有了妊娠反应,恨不得当场诞女。
哪里还有什么力气,阻拦愤怒国主薛宝宝。
一路长驱直入,不多时就入得宝库去。
“不好!”
红霞山上空,刚刚赶来的陶潜,下意识发出惊呼道。
陶潜眸中担忧当然不是因为女儿国主与妖神公主将起的冲突,早早便知二者实力相当,何况此时阴素素还处于特殊状态,必定是伤不到国主。
陶潜担忧的,是自己的形象。
如果记忆不曾出错的话,此时太阴池中的景象,怕是不堪入目。
虽然陶潜的本体早早就去了战场,没有真个与阴素素发生什么,但不久前被百禽子控制着,施放了那《小欢喜禅化身秘法》,召来了欢喜化身,陪这妖神公主欢好。因未动欲念陶潜甚至是毫无感知的。
真相虽是如此,却也无碍那表象不可直视。
一念及此,陶潜连忙请太玄如意圈也跃入那宝库内。
这一动,倒是将将好,三方人马同时汇聚太阴池。
先前妖神公主阴素素是被陶潜身上的“三灾劫气”所迷,这才下意识将收服陶潜作为首要,暂时也不去自己想吃的太岁娃娃,更是下意识忽略了自己那正在建功立业的驸马汤显宗。
如今陶潜强度三灾,那了不得的劫气也由此散去。
几乎就是在女儿国主、陶潜真身闯入宝库的同时,阴素素也从欢好中醒转了过来。
她直勾勾看着面前与自己颠鸾倒凤许久,赤条条的邪魅小道士,化作泡影散去,又见得薛宝宝俏脸含煞闯入,再见得一金灿灿圈儿裹着陶潜跃入。
初始,先是愣住,继而她似是接收到了从遥远之地传递来的讯息,连忙感应了身下太阴池底的虚实,立刻验证自己父亲赐予的果然消失不见。
前因后果,刹那了悟于心。
阴素素这位霸道惯了的妖神公主,此刻也是花容失色。
她也不管自身仍是赤条条模样,也不去看含怒闯入的女儿国主薛宝宝。
一双勾魂眼眸,只死死盯着赶来的陶潜真身,怒火汹涌一字一字道:
“好,真个是好手段。”
“没想到我阴素素,竟着了你这小男人的道。”
“以秘法惑我,以欢喜禅法欺我,真正目的却是为了窃走我这太阴池底的宝贝,好拿去坏我丈夫的大事。”
“我阴素素的驸马,连同麾下一整支妖神军,竟都遭了你的暗算毁于一旦。”
“我恨,我好恨啊。”
阴素素此时情绪言语,皆是由心而发,真切无比。
所吐出的,某种程度倒也是事实。
不过这般罪名,陶潜却是不愿承受,直接便道:
“公主好生不讲道理,须知在下是公主亲自强掳来的,我也曾百般反抗,只是公主毕竟是洞玄境大修士,在下区区一个炼气境小道士,如何是你对手?”
“至于后续发生的诸多变故,公主刚刚想必也已经收到了妖神军余孽,或是您父亲传递过来的讯息。”
“一应谋算,都是大自在寺百禽子所做,与在下实无太大干系”
“真要说有的话,在下也是受公主所累,你若想要报复,当去找大自在寺。”
三言两语,陶潜将因果讲述完全。
虽然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关系,毕竟双方注定是敌人。
不过陶潜自觉该说,他可不想背上一个“灵宝小道士为窃异宝甘做妖神之女面首”之类的声名。
真要被这种声名所污,他陶潜日后还怎么在灵宝宗厮混,还做不做镇压一方的得道大真人了?
虽然阴素素很想反驳陶潜,但知晓前因后果后,她也清楚陶潜所说没有任何错漏。
原本这一切,不该发生的。
毕竟陶潜那时都快出了福闽,往蓬莱海去。
只要无意外,他自是一路往北,拜师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