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号,第一营甲乙丙指挥上前!“指挥官大声下令道:“传下去,让骑兵上马,等打开缺口就冲进去占领桥头!”
随着一阵响亮的呼应声,吴军的步卒开始缓慢向前移动了。远处高地上,李从珂回过头来,对身后的副将下令道:“全体上马,咱们就乘着这个时候冲过去,过了这个时候,就是死路一条了!”
李从珂此时手下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卒,对于现在自己的处境十分了解,只要吴军拿下了南城,封锁了浮桥,自己要想渡河的唯一办法就只有去其他渡口寻找渡船了,可是经过这些年的战乱,黄河上的渡船早已被守军控制的差不多了,就算能找到一两条船,急切间又如何能将这数千人马全部渡过去呢?
吴军阵前,随着一声炮响,高速飞行的实心弹将南城的大门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接下来是第二发,第三发,用铁皮包裹的橡木大门变成了一堆散落的碎木板,露出后面临时堆砌起来的土袋和木桶,在木桶和土袋的缝隙,透出火把和兵器的闪光,显然城中的守兵正躲在门后,准备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开火!”随着一声尖利的哨响,吴军阵前喷射出一层白烟,无数的铅弹打在土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城门后发出一阵惨叫声,显然有不少铅弹透过缝隙,击中了后面的守兵。
“掷弹兵上前!”
数名身材高大的吴军士卒冲了上前,他们将两只木桶放到了塞入土袋的缝隙,然后迅速点燃了火绳,然后退了出去。片刻之后,一团火光从城门处升起,旋即被浓密的白烟淹没,待到白烟散去,城门洞开,方才的土袋和木桶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只留下少许碎片。
“万岁!”吴军发出一阵震耳的欢呼声,骑兵们打马猛冲了进去,跟在他们后面的则是已经变为纵队的甲指挥。正当此时,吴军的阵后传来一阵剧烈的马蹄声,正是李从珂所领的骑兵。
“怎么会这样,哪来的敌军!”吴军的指挥官怒骂道,若是平常,这些骑兵在远处就被发现了,但方才连续的激战吸引了吴军的注意力,也掩盖了骑兵的马蹄声,结果当晋军骑兵冲到只有百余步的距离的时候,吴军的哨骑才发出了尖利的信号声。
“不要管那些吴军,大伙儿只管冲过去,先过河才是要紧的!”李从珂大声喊道,他用脚后跟的马刺狠狠的刺着战马的后股,坐骑已经被榨出了最后一点的精力,以惊人的速度向城门口冲去,吴军指挥官被这支突然而来的敌军给惊呆了,只有少数火绳枪手反应过来向晋军骑兵开火,其余的大部分吴军本能的向空心方阵退去,以防止敌军骑兵的冲杀。晋军乘机向南门冲去,至于少数中弹的骑手,立刻淹没在战马丛中。
“该死的,蠢货,开炮,开枪!瞄准那些骑兵,射击!”吴军指挥官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敌军只是在逃窜,而并非突击自己。他一面踢打着手下亲兵,一面大声呼喊道。吴军的炮手们赶忙给火炮装上用于射击人马的霰弹,对准晋军的人流齐射。随着一声声炮响,晋军骑兵就好像霜打了的落叶一般,成群结队的落马,骑士的惨叫声和战马的嘶鸣声连成一片,即便有少数晋军骑兵想要冲击吴军炮兵阵地,掩护己方大股撤走,也在吴军火绳枪的枪口和长矛队面前成群倒下。吴军的炮手在军官的呵斥下,机械的执行着命令,待到晋军的骑兵队形渐渐稀疏散去,吴军军官下了停止炮击的命令,南城门前已经到处都是人和战马的尸体,尤其是城门前,已经堆成了一座小丘。
“小心警戒,不许上前,准备迎敌!”心有余悸的吴军指挥官连续下了三个命令,这支敌军的举动好生奇怪,倒像是送到炮口前找死来的,否则己方也不至于赢得这般容易,说不定后面还有大队。他打量了半响,耳边只传来一阵阵伤者的*声和战马的垂死的哀鸣声,想象中的敌军大队人马也没有出现,那吴军指挥官总算确定自己现在的处境安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那指挥官正疑惑间,一旁的副将笑着凑过来低声道:“统领此役指挥若定,不但攻下南城,还击破敌军近万大军,斩获极多,只怕在诸将中首功第一,定当超迁,小将这里先恭贺了!”
“近万铁骑?”那指挥官闻言一愣,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只见地上躺满了人马尸体,粗粗算去,最多也就八九百骑罢了,方才逃走的差不多也就六百骑,再加上后来看到情况不对,自行逃逸的晋军骑兵,撑死也不过两千四五罢了,怎的有万骑,这也太离谱了吧。那指挥官皱了皱眉头,答道:“周副将莫要胡言,若是有万骑敌军,咱们两个岂能活到现在?”
那副将笑了笑,道“统领,这里至少有八百甲首吧?”
指挥官点了点头,道:“不错,那又如何?这和万人也差的太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