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仁泰闻言大喜,赶忙跪伏在地,连声道:“小人恭谢使君!”
岳州,此时已是四月天了,和煦的暖风一阵阵从南方吹来,鸟儿在林间发出清脆的鸣叫声,田野间已经被一片可爱的绿色所覆盖着,其间点缀着一个个村落,看着这一切,让人很难想象就在一年前,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决定整个南国命运的战役。
岳州城,这座连接洞庭湖和长江的名城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兵营,从城墙上望去,从城西南的洞庭湖到北面的大江,连绵二十里的江岸上都是相连的营寨,水面上樯橹如林,长帆蔽日,其间艨艟斗舰穿行如飞,不时有枪炮声传来,好一副肃杀景象。
“大王以如此强兵属于殿下,破江陵,取襄阳不过反掌事耳。末将这里先恭喜了。”城楼上吕宏凯指着远处的景色,对身旁的吕润性笑道,脸上满是骄矜之色。
吕润性的脸上却颇有忧戚之色,苦笑道:“二十三郎,你眼里是虎狼之兵,可在我眼里却是一个个耗费钱粮的无底洞,光是三司之兵便有十营之多,加上其他水路军士,不下十万之众,日废千金。这叫我如何不忧心呀!”吕润性口中的三司之兵便是吕方所精炼的新军,因为新军直属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三司所辖,所以有三司之军的称呼,以当时吴国国力之强,悉数如今也不过45营而已,以每营三千计,也不过十三万有余而已。除掉宿卫建邺、东京(即杭州,因为在建邺的东面所以当时吴国一般称其为东京以和建邺区别)二京,以及屯扎两淮前线要点以外,这十个营几乎就是吴国所有的最大野战兵团了,如非吕润性乃是吕方的骨肉至亲,其他人是绝对不可能被授以如此大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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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宏凯点了点头,答道:“殿下所言甚是,只是大军屯扎此地,时日长久,图耗粮饷,糜烂士气。何不乘夏水将生,以奇兵攻打江陵呢?”
吕润性看了看四周,走到一个僻静处道:“非我不欲速战,只是这江陵北面并无险要可守,固然易取也易失,我若取江陵,必进取襄阳,据方城之限方得自守,那襄阳乃粱之大镇,必与我全力相争。但我们如今军食未足,*、被服也都储备不够。若是战事持久起来,只恐有所不支呀!”
吕宏凯听到这里,不由得点了点头,正如吕润性所说的,自古江陵、襄阳二地水土相通,并无名山大河相限,虽为二城,实为一地。尤其是对于南方来说,要想守住江陵,唯一的办法就是夺取襄阳然后凭借襄阳北面的山地和汉水作为屏障,才能够稳固的把握。所以吕润性拒绝了吕宏凯通过奇兵夺取江陵的建议,而采用先囤积军资,通过大规模野战消灭了梁军主力,经略荆襄全境的方略。
吕润性看了看城外的情况,回过头来笑道:“也罢,这边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一起去码头那边的吧,看看仓库里面有多少积蓄了,这才是决定一切的东西。”
吕宏凯闻言笑道:“殿下所言甚是!”于是两人便说笑着下得城来,一行人出了城门,向不远处的一个码头行去。
隐矶,于岳州城东北,矶南对江北彭城矶。二矶夹江而立,乃是吕吴水军的重要基地,由于地形险要,适宜防御,加上土质坚硬,干燥。吴军在此地修建了一个十余个大窖,以存放从各地转运来的粮食、武器,军资。如果有一个人从高空俯瞰下去,便可以看到无数只大小船只沿着各条水道不断向这里驶来,装卸完载运的各种货物后,又离去,这里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吸血虫一般,趴在富庶的江南大地上,无厌的吮吸着大量的养料。
随着一声沉重的咯吱声,沉重的木门被数名士卒推开了,里面立刻传出一股夹杂着谷物香气的尘土味道,吕润性本能在鼻端摆了摆手,拂去尘土,走进门内,随着他的双眼逐渐适应仓内昏暗的光线,他依稀可以看见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坑,脚下有一个台阶,沿着这台阶可以到坑底去。吕润性沿着台阶向下走了两步,脚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仿佛踩在沙堆上一般。
“殿下小心了,这窖已经装的快要满了,您脚下已经是谷子了,莫要跌倒了。”上面传来一阵喊叫声,随着话语声,一阵火光照亮了吕润性眼前,只见他的面前已是一座微微隆起的小丘,足有五六丈高,方圆百余丈,而这座小丘竟然全部是谷物组成的。
吕润性后退了两步,重新走上了台阶,对身后的校尉问道:“这个窖里有多少粮食?”
那校尉显然是已经做足了功课,躬身拜了一拜,方才如数家珍一般答道:“这一窖方圆百余丈,深六丈有奇,装满后可储粮一万二千石,以一丁每日食粮三升算,可供一万大军四十日之食。”
韦伯看到有位读者指责主角不搞工业化,让手下百姓受苦,我只想说工业化对于底层来说可不是什么福音,早期工业化的工人生活水准普遍低于农民这是常识,“羊吃人”不是笑话。日本明治维新时候农民的生活水平远远低于中国农民,只不过工业革命以后的日本政府镇压能力更高了,才没有被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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