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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镇海军中粮秣可还充足?”朱瑾终于耐不住性子,亲自开口询问这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些天来的突袭战,到底取得了多少的效果。
“这个?”李遇闻言犹豫了起来,随即答道:“我在镇海军营中呆的时间太短了,不过吕方带我游览其粮仓时,我注意到不少粮仓都有谷物溢出,士卒也无饥寒之色,应该无缺粮之忧吧!”
“果然如此!”李简突然击掌道,声音中满是掩不住的兴奋,他转过身来,对着朱、史二人道:“吕方那厮定然是用唱沙作米之计,效檀道济故智,欺瞒我等罢了!”
朱瑾与史俨对望了一眼,朱瑾问道:“李都统何出此言?”
李俨笑道:“列位请想,自古两国交兵,军中粮米多少,存储何处是何等紧要的军情,既然吕方要将李常州放回,又岂会让其知道实情?他分明是前段时间船只邸阁损失严重,军中粮食不足,却故意以粮足示之,让我军傻傻的等待,自己却领兵悄悄撤退。”
史俨闻言脸上现出不豫之色,答道:“李都统此言也太莽撞了些吧,这十余日来我方虽然颇有斩获,但运到的粮食还是不少,更不要说他在城下围城那么多天,光是积累和缴获的武进城中粮资就有不少,你又如何知道这不是吕方故意引我军浪战的消息呢。”
李简闻言脸上现出讥笑的神色:“就算是吕方的伎俩又如何,无非是决战罢了,史将军这般说,莫非是那次见了镇海军的火器,吓破了胆子不成?”
史俨闻言大怒,一把扯开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只见上面满是伤疤,怕不有数十处:“某家能步行时便在马上,挽得弓弩,从晋王后,披甲上阵,白刃相交何止百余次,又何曾知道一个怕字,只不过深知兵者国之大事,国亡不可复存,人死不可复生,不欲侥幸从事罢了。吕方那厮狡黠多智,如此怪异行事必有所图,你若这般说,某家临阵时便为突将,让你看看到底某家是否吓破了胆子。”
朱瑾见状赶紧劝慰史俨,他可不希望自己这个左右臂和李简这种地方实力派起了冲突,李简也赶紧见好就收,连声道歉,不过最后他还是说道:“并非某家想侥幸从事,只是二位想想,大军有万余铁骑,每日消耗的粮秣就是天数,有大半都是从宣、润二州征发而来,时间一久,民力如何支持得住?而且这么多骑兵时间一久,也瞒不过对面的吕方,他必定有所防备,二位所的胜机便又少了三分,不如乘其还不知晓,一战破敌的好。”
朱瑾闻言默然,如果说李简方才所说的还有些主观臆断的话,这两个理由可是有利的很,作为地头蛇,转运、就地征发等诸般事宜都是李简处置的,他最有发言权,由于广陵那边的运送经常遭到侵入长江的镇海舟师的袭击,粮秣的补给总是不太及时,李简肩上的担子就格外沉重,他方才也就是表明了一个态度,宣润两州的民力已经很难再支持下去这几万大军的消耗了。想到这里,朱瑾终于沉声道:“李都统,两日后,大军出发,进攻镇海贼,目标,武进城!”
史俨闻言,正要出言劝谏,朱瑾做了个阻拦的手势,道:“史将军不必多言了,我意已决,你回去准备出兵的事宜吧,那时候还要仰仗你的铁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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