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钱缪,这般都让他发现了痕迹。”徐绾恨声道,接着便上前一步,按刀问道:“那越王走了多久,又从哪条路回去的?”
那汉子却夷然不惧,笑答道:“越王走了多久,某家是知道的,可却不告诉你,至于走哪条路,你以为我会知道吗?”
徐绾一旁的亲兵见这人出言不逊,正要拔刀威吓,却被徐绾伸手栏住,道:“罢了,此人既然敢留下来李代桃僵,自然是不怕死的。再说这四周多是山地,如今已经天黑,钱缪那厮又是本地人,熟知地理,只怕是追不上了。”徐绾说到这里,沉吟了片刻,便大声道:“来人,派信使快马赶去许将军那边,通知钱缪已经走脱,立刻放火攻城。”
手下亲兵立刻领命而去,徐绾转身疾步往外面走去,来到大队集结待命的武勇都士卒面前,跳上战马,大声道:“全军前进,目标,杭州城!”
杭州本城,已是深夜,城外的武勇都兵营却是一片肃杀,数千士卒尽披甲持戈,收束整齐,好似在等待什么号令一般。帅帐中,武勇都左指挥使许再思坐在当中,将吏皆身披重甲,按两厢而立,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叫骂声:“许将军你这是做什么,为何全军戒备,却把我这个都监军使瞒在鼓里。”
随着话音,帐外冲进一名衣甲不全汉子,显然是突然赶来,连甲胄都为穿齐,正是钱缪所委任的武勇都都监军使吴璋,此人本是钱缪亲信,安置在这由孙儒旧部组成的武勇都就是监督诸将行止,可以向钱缪写信密报,权力极大。
许再思却镇定的很,笑答道:“监军莫怒,大王出游衣锦军,某身为内牙军统领,自然有迎侯之责,士卒戒备是为了准备迎候之用。”
“你莫要欺我,大王返回自然有信使提前来报,再说迎候大王需多少兵马,用得着让数千士卒全部披甲戒备,我看你分明是图谋不轨。”
许再思听到那吴璋这般说,却也不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吴璋见许再思这般模样,又急又怒,戟指指向许再思喝道:“许再思你私集军士,图谋不轨,来人呀,快将他拿下,明日我向越王禀告,大大有赏。”
吴璋喊了两三遍,可四周平日里温顺如羊的武勇都将吏们都一动不动,眼中的神色却十分奇怪,好似在看一个疯子一般,吴璋看到这般情形,只觉得自己骨头里渗出一股寒意来,一边喊着一边往帐口走去,想要找个纰漏逃走,正在此时,帐外冲进一人来,正是许再思的侄儿许无忌,理也不理那吴璋,自顾对上面的叔父禀告道:“徐绾将军的信使已经赶到,钱缪正在赶回杭州路途中,让我们立刻放火攻城。”
吴璋好似当头挨了一棒,瘫软在地上。许再思霍的站了起来,大声道:“众将听命,按照预先节度,先放火焚烧外城,引守卫内城的钱缪亲兵出来救援,一举击破他们,告诉他们,斩得钱缪之首者,两浙任署一州刺史,破城后,我只要这杭州城,子女玉帛都是他们的。”
众将纷纷领命,各自出的帐外,不一会儿,帐外传来一阵阵武勇都士卒的欢呼声,在黑夜里听来,分外可怖。此时的吴璋已经吓破了胆,铺在地上不住磕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生怕触怒了许再思。
“叔父,此人如何处置。”
许再思懒懒的看了看那吴璋,笑道:“出兵之前,总的拿样东西祭旗,也罢,也让这废物起点作用吧,再说杀了此人,也好向将士们表明再无后退之意。“
那吴璋听到对自己的宣判声,立刻瘫软在地上,连半点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立刻有两名亲兵进来将其拖了出去。
武勇都大营营门,一队队士卒正在鱼贯而出,往不远处的杭州城开去,营门口旁,一杆大旗在夜风的吹拂下不住抖动,一旁的木杆上挂着一颗首级,正是刚刚被用来祭旗而被斩杀的吴璋的,鲜血正一滴滴从头颅上滴了下来,这是当晚的第一滴血,但绝不是最后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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