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进来了!”白风远撩开厢房隔帘,语气沉重。
屋内布置清冷,一灯如豆,白璃儿缩在床上,眼神无助的看过来,片刻后强颜欢笑道:“阿远,我听到小白跟你说了……”
白风远在她床沿坐下来,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想问什么也问不出来,只是心中叹口气。
换算成人类的岁数,白璃儿说到底也只是个少女,还是从未涉世的那种。
她没有办法很正常,但自己作为蓝星人,还能被一泡尿憋死?
山腰有阵法,那就把阵法破了,然后在中州宗门赶来之前,带着姐姐下山。
只是自己并未了解过阵法,对于如何破解更是毫无头绪……
这第一步便走不通。白风远很是郁闷,眉头皱起,略作犹豫,还是低声问:“姐,那法阵是什么样子的?你有没有尝试过破阵?”
白璃儿正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发呆,闻听此言,叹了口气:“姐姐没有试过,只远远的看过两位前人破阵。”
“他们成功没有?”白风远连忙追问,表情急切。
“谈何容易。”白璃儿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抿了抿唇,“我们无需修炼,灵气自然增长,可在没有功法的情况下,无异于砧板鱼肉。”
她还记得当日的情形。两位同族即将年满二十,不甘心任人宰割,便一起去破阵,最终遍体磷伤,依靠龙鳞的防御力才侥幸逃出……结果也难逃被抓的命运。
看到她沉默下来,白风远实在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攥住她纤白如笋节的手,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姐姐还有多久满二十?”
听到这话,白璃儿身子颤了下,偷瞄他一眼,鸵鸟似的低下头来,弱弱道:“我刚刚仔细算了算日子……应是明日。”
一股冷气袭上心头,白风远全身发抖,又怒又哀。
怒的是中州宗门欺人太甚,哀的是姐姐瞒他这么久。
他松开白璃儿的手,在桌边倒一杯茶,一饮而尽,茶杯在手里咔咔作响:“姐姐不告诉我,是想明日早晨,我发现姐姐不告而别,悲痛欲绝,了此残生……”
“又或是,亲眼见到贼人将你拿去,我拼命反抗,力竭而死!”
“不,不是,我只想阿远好好活着!”看着他的背影,白璃儿慌了神,赤脚踉跄着奔下床来,拉住他的手直拽,想让他回过头来。
感受着少女的慌张无措,白风远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他越发紧靠桌子,白璃儿拽不动他,便从后面抱着他,泣不成声:“阿远,你不要怪我,我瞒着你,只是不想连累你。”
“在雪地里见到你的那一天,我从未设想过今日的分别,可是你长大得太快!”
“我一边享受着和你相处的日子,一边越来越忧心怎么跟你说,我害怕他们发现你……姐姐给你喝的药,都是想让你长得慢一点。”
后背的衣裳被白璃儿的泪水泅湿,白风远歪过头看着她慢慢洋溢起笑容的脸蛋,“那你现在想好怎么跟我说了吗?”
白璃儿的笑容变成悲伤,侧脸贴靠着他的肩膀,喃喃道:“阿远,你的体质特殊,只要他们不发现你,你就可能脱困……离开这里。”
“然后呢,然后我去哪,和谁?”白风远挣脱她的手,转过身来直视她的泪眼。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白璃儿扁着嘴:“去哪里都行,和谁……都行。”
“嘴都能叼油壶了,还说这种话!”白风远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要么我们现在马上尝试破阵,要么明日我先死在你面前,姐,你选哪个?”
这十六年来,他的灵魂早已跟身体融为一体,更是极为注重与白璃儿的感情,若是最终只剩他一人,与前世又有什么区别?
白璃儿听到他的话,呼吸一滞,一道暖流却涌上心头,她最终露出一个带泪的笑:“好!阿远,我听你的,姐姐跟你一起……”
白风远看着她面容变得坚定,也是喜上眉梢,继续安慰道:“姐你也别太担心,你也说过,我身负大气运,会让困局峰回路转……”
说到这,他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对啊,我还有个金龙气运!
只是,峰回路转……到底应该怎么做?
他没有头绪,急忙问白璃儿:“姐,气运之流,如何起作用啊?”
白璃儿揉了揉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我也不知,小书库里倒是提起过,可惜没有注解。”
“不过天赋拥有者,都会多少有些感应,你好好想想。”
想想?那就先想想吧……我要破阵,我要神功,我要大大的……呸!
差点想到乱七八糟的事,白风远赶紧停下来,接着一脚踏碎脚下的青砖。
这回不是肚兜,而是……一个布囊。
这还不如肚兜呢!
他又瞄上了一旁的桌子,柜子……
忙碌了大半天,白风远终于从废墟中拿起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只是这名字……他皱了皱眉,读出声来:
“浑,浑元…功?!”
白璃儿在一旁接过册子,看清楚后嗔怪的瞪他一眼:“这是泽雨阵,用器宗文字书写的,小书库里有介绍。”
“阿远不好好看书,还没有小白认的字多!”涂小白躲在帘子后露出扑闪闪的大眼睛,咯咯嘲笑。
“这是小语种,没必要知道,哈…哈,阿姐还是跟我说说能不能破阵吧!”白风远略有些尴尬,瞟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小狐狸,悄悄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