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马匹,水云飘等人护送着百姓,行进颇慢,百姓对着几十个浴血奋战的战士,总算没有恩将仇报,而是将他们带出来的粮食与战士分食。
沿路遇到零散的行尸,都有大刀骑兵负责清除,水云飘看着他们的大刀尽是豁口,心中感慨不已,她已将这几个战士收编进了自己的护卫队,他们是真正的汉子。
而烈阳则是继胖和尚回山之后,被般若宗派遣下山入世修行的弟子,他虽已入佛门,但还是少年心性,想回自己的出生之地流波看看,谁知刚进城几天,便遇上了行尸围城,最后见百姓出城逃跑,不忍百姓命丧行尸之口,才冲出来救人的。
直到第三天上午,一行人终于迎面遇上逐海城的队伍,领头的正是水离,还有一名黑甲将领,乃是逐海城的太守,摄政王旗下领军将军褚达,还有独臂的陈老头。
看到水云飘虽然憔悴,但身体无恙,水离终于放下心中大石,赶紧上前查看,见到只剩下的十几个战士和他们残缺的战甲武器,可想而知战况的惨烈。
太守褚达本还将信将疑,看到这些百里奔逃的百姓和众军士的惨状,心中已相信了大半,直到看到远远跟着百姓而来的行尸,才被彻底震惊。
水离安排百姓继续向逐海逃难,这才在树荫下与褚达、水云飘商议策略。
水离拿出一张地图,铺在地上,拿石头压住四角,道:“听云儿描述,流波周边怕是已有上万行尸恶鬼,还有十多个鬼兵,若是攻不下流波,很有可能南下往逐海而来!”
褚达有些架子,但毕竟普通武士出身,还算明理,沉声道:“逐海周边有两三万户,若被这恶鬼袭来,百姓遭殃不说,怕是又要平添更多的恶鬼,军师有何计策不妨直说。”
水离是摄政王亲封的军师祭酒(官名,主要是任谋士之职,也有些带兵之权,在逐海只是略低于褚达。
水离指着一个道路较窄处道:“此处可设关隘,广布陷阱壕沟,阻挡恶鬼,其他几条路也要派兵驻守,不能让恶鬼从西面绕过来!”
褚达看了下水离所指之处道:“逐海驻军还不到一万,既要防守南线,还要留守城池,最多只能调派出两三千人,这么多路口方向,处处防守的话,恐怕分兵过甚,不堪一击啊!”
水离道:“只要广派斥候,尽量将零散在北面荒野的行尸引到大路这边来,集中坑杀,应胜算较大。”
褚达沉吟片刻道:“逐海安危最重,这些本将都依军师便是,不过,那向南面的反贼结盟之语,休要再提,若王上知道军师有此谋逆之言,恐有杀身之祸!”
水离盯着褚达看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道:“请太守大人放心,水离心有分寸!”
水云飘揉了揉脑袋,只有听命的份,只是看到陈老头在东张西望,不禁上前问道:“陈老伯为何还要跟来前线,何不在逐海暂避?”
陈老头哈哈一笑道:“老夫早就活够了,生死随缘,只是从流波到逐海地势平坦,河流水浅,没有地利可用,老夫倒是会些器械制作,我看附近毛竹甚多,颇为好用,故四处查看耳。”
水云飘甚是好奇,陈老头便在地上划出图形,简单来说就是挖出壕沟,不用太深,一边是斜坡,一边是陡坡,陡坡这边在沟壁上插上削尖的毛竹,普通行尸没有智力,被引过来就会被壕沟困住,简单而实用。壕沟不用太长,交错而设,人行而来而已绕过,行尸则会直接冲进沟里。
而烈阳则和水离见礼后在地图上看了半晌,道:“还请二叔借我一匹快马,我想去这些村庄看看,如有村民幸存,便劝他们逃到珠海来。”烈阳虽已摩顶受戒,不过般若宗对称呼方面并无要求,所以大家的法号都老和尚、胖和尚、小和尚这般简单,烈阳不用自称贫僧,也不是非要用施主称呼以前的家人。
水离听水云飘提起烈阳已进入极势的境界,不禁连连称奇,恐怕烈阳是九州之中年纪最小地阶高手,可谓陆地神仙,又知般若宗乃是最悲天悯人的宗派,只能再三叮嘱他保重安全,不管如何,三日之后定要回来。
烈阳应允,骑上一匹战马,抄着铜棍,向北远去。
逐海军遂依水离之计与陈老头的方法,在流波道逐海的大路上采伐了大量毛竹,打造一道关隘。
关隘地址甚好,前面是一条十四五丈宽的河道,河道对面一马平川没有遮挡。河水虽不深,一来让大军有了水源,二来沿着河岸,用丈长的削尖的毛竹做出尖刺攻势,对付人或许作用不大,对付行尸确是不错。
河道那边的平原,水离指挥逐海军挖了数十道壕沟,再在迎敌面插上数十只毛竹尖刺。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关隘已初具雏形。这几日,水云飘带着两百骑兵在北岸巡逻,击杀落单的行尸就地焚烧,派出的斥候也将其他路上的行尸向关隘这边吸引,陆陆续续也有幸存的村民三五成堆的向南逃难,只是烈阳却没有按时回来。
水离与陈老头没日没夜的让军士用竹子制作简易的弩机,并将两指宽的竹箭浸上火油,褚达调来了三千军士,对抵御行尸还是颇有信心。
直到第四日清晨,数名斥候从北面撤回,带回了紧急军情:大批行尸向南而来,远远看足有四五千之多,离关隘只有三十里了。
水离立即让士兵敲响警钟,在关隘对面的壕沟间隙摆上拒马,全军备战,等待行尸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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