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肃先是回了张家大宅,自己父亲的院落,与他说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张士贤也皱紧了眉头,很是烦躁。
不过,他想的不是退婚的事情,而是现在手里一张皇家兵器制造的大买卖,会不会因此而毁约。
“父亲也无须担忧,这事情是兵部侍郎赵大人先欺瞒了咱们。当初,咱们也是说只娶京城嫡女,谁知道搞出这个一个庶女出来呢。”张毅肃还算是淡定,“文书契约也都是有的,买卖也是皇上亲自定下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我是在想,难道皇上不知道这个事情么?陈元英可是知道的。”张士贤用手指在一摞账本中敲了敲。
“赵家就这么一个独女,可能也是想当做嫡女来养的。”张毅肃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幸好当初只是口头约定,并未送出聘礼。”
“说起你那个聘礼……看来又要换人了。”张士贤都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你出生的时候,我还特别找人给你算了一卦,说是你未来的妻子是金凤转世,贵胄不可言。现在,这都多少个了……”
“父亲,这种虚妄之说,姑且就听听好了。”张毅肃轻笑了起来,“先这样吧,这闹腾好几日了,我也真是累的不成了,要回去睡了。明日这两人走,也无须我们送行。陈元英说他来处理。”
“总算是陈元英还有点良心,也不枉我把小莲庄的地契交给了他。”张士贤又敲了敲账本,“张家接了这么多刘家和朱家的事情,可是消化不了,要吐出来的。”
“什么?”张毅肃不知道这件事情,特别是这么大的小莲庄,居然就这样拱手让给了别人。
“这事情我也没来得及和你说。”张士贤喝了一口热茶,才又说道:“你以为玉清公主和赵飞霞为什么要住进小莲庄?还不是因为陈元英。当年,皇上也是来过小莲庄的,还与陈元英笑着说:这地方倒是养老的好地方。皇上不过是戏言,但陈元英一直记在心里,还在自己的案头挂了一张小莲庄的画。玉清公主自然是看到过的,就算是与赵飞霞面和心不和,也总是说起过这个事情。朱政不过是借住,过些时日他自己的祖宅修缮好了,是要回去的。小莲庄啊,其实也并非一个好地方。”
这又是张毅肃不知道的事情,他的神情也暗了暗,“所以,您才一直没有住进去?”
“那倒也不是。我还是觉得咱们张家大宅住起来更舒服一些,你看那龙啸石树立在那里的时候,就像是咱们张家老祖宗的庇佑,时时刻刻都在。”
张毅肃看出去的时候,也的确觉得心都会安定许多。
此时此刻的朱艳正忙得不可开交,因为陈元英给她安排了一堆的事情,说是要把东藏县的风物志抄写一份给皇上呈过去,并且就这两日之内要完成。
她坐在县衙的文书处,奋笔疾书,满头都是汗,肚子也饿的咕咕叫。
陈元英从小莲庄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他推门进了文书处,看着桌上的烛火几乎快要熄灭,而朱艳的脸都快贴到了纸张上。
“还没抄完?”他很是不悦。
“啊?大人啊!”朱艳忽的抬起头,双眼都熬得通红。
陈元英的黑骑侍卫陈兴去拨亮了烛火,又从文书处的柜子里找了一根新的蜡烛点了起来,瞬间屋子里就明亮了很多。
“哎,别别别,就这个可以的。”朱艳想去阻拦,“东藏县这个月的拨款还没下来,就剩下这么一根蜡烛了。”
“你倒是替他们着想,回头眼睛坏了,谁为你想呢?”陈元英还有些不满。
“这倒也是。”朱艳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笔,“大人,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听顾县丞说您住小莲庄了呀。”
“嗯,那边还在收拾,我过来看看你抄得如何了?如果抄完了,就带你去东山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