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泽县县丞的尸体还在地上流着血,没有陈元英的命令,屋里的侍卫们也都不动。
朱艳哆哆嗦嗦地借着陈元英的手劲站了起来,颤声问道:“大大大人啊,他说的这三个数字都是对的呀,怎么就是贪官呢?”
“你可看过这个账本?”陈元英的表情似笑非笑。
“看过。”朱艳自然也是看过这些东西的。
“哪里不妥?”他继续问道。
“这个……那个……数字错了?”朱艳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核对过?你知道菏泽县一年的收入?你知道库银的数量?你知道他后厨房进货的数量?”陈元英一连串的问话有些咄咄逼人,搞得朱艳紧张起来。
“不知道。”
“你来都尉府多长时间了?”陈元英又换了一个问题。
“五天。”
“可曾学到什么?”
“都尉府规矩挺多的,人也挺多的,我……还在学……”
“具体一些……”
朱艳已经不知道陈元英到底要问什么了,想了想自己也没有什么错事,身正不怕影斜,于是也就大着胆子说道:“先是熟悉了都尉府的环境和地形,然后是认脸和背人名,那还有文书处的一些规矩更是要学起来的,再有就是必须按照规矩做事情……”
“你学了多少?”
“其实吧,我不是说大话,我的确是学了很多,也是在同期中也还可以的。”这一点朱艳还是可以自傲的。
“所以,你现在知道这个账本的问题了么?”陈元英居然又绕了回来。
“……”朱艳真是很无语,只好又把手中的账本翻了翻,还偷瞄了一眼尸体流出的血会不会流了满地。“我猜一下可以么?”
这个时候了,只好拿出小女孩娇俏的声音来对付他了,就像是她经常用这一招来对付她父亲,即便是猜的不对,或者有错误,也会因为自己是个小孩子而得到包容。
果然,陈元英也吃了这一套,还点了点头,“猜。”
“这个账本很破,看来也是用了很久,如果说是三年账本,那就用了三年。可是,无论您怎么问,或者说,随便怎么问,他都能说对。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他真的很厉害,整个账本了熟于心,全背下来了。第二就是账本有假,特别是您指出的那三个地方,一定是特别背过的,所以才会记得如此清楚。”
朱艳又悄眼看了一下陈元英,发现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她,还挺认真的。
所以,朱艳又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很显然,菏泽县县丞不属于前者,因为之前我就听说过这人就是个草包,菏泽县的百姓对他的风评也不是很好。那就是第二点,他修改了账本,做假账……其他的账本我没看过,但如果是做假账,那是不是在掩盖他贪墨银两的事情?是不是还挺巨大的?那这个,是不是也是个机密的事情?我不应该知道吧?”
她还真是直白和坦白,大眼睛忽闪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