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可不能看得自己人吃瘪,赶紧出声:“张家大少爷这样说就不合适了,毕竟我们也算是见证人,这是张家私德有亏,若是不在公堂上落案,民间也会多有传闻,也未必是好事情吧。”
“肃儿,让他们写吧。反正银钱两讫,这事情在张家就算是完结了。”张士贤就算是生气,但因为共同利益,他也不得不软下来,回家训人,外面则是一致对外。“顾大人,事情就这样了吧?我今日还约了人谈事情,就不在这里了。”
“好。”顾县丞对这个首富客气了一下,“当事人签字即可。”
反正钱都拿到了,张毅辰也没有话说,直接在袁师爷写的文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看起来还真是读过书的,字迹很工整。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袁师爷才拿着这份文书去了县衙库房,准备归档存放。他看到朱艳正搬了往年的文案出来放在阳光下晒,就问道:“你倒是动作很快,几十年前的文案都整理了。”
“您怎么知道的?”朱艳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是外调过来的,一直没有帮手,都是自己搬搬抬抬之后进行文书的誊抄工作。
“二十年前的那桩旧事,你看到了?”袁师爷笑得有些诡异。
“啥?”朱艳心里一动,继续装傻。
“江湖术士在张家骗钱,没看么?否则你也不会追问张家大少爷知不知道这个吧?”
“哦?好像有看到。”在这种老油条的面前,朱艳装傻已经不管用了。“是那个张家前任家主报案,说是被一个女江湖术士骗钱吧?不过我也只翻到了一本报案文书,后来呢?似乎没有后来的事情。”
“后来?我也不知道了。”袁师爷笑了一下,“二十年了,要不是我在这里待得太久了,或许还真不知道这个事情呢。”
“您讲讲?”朱艳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为袁师爷倒了一杯水,“反正顾大人吃午饭去了,咱们先说说话。”
“这事情的确很小的,要不是牵扯到张家这一次说大门的事情,恐怕我也都要忘记了。”袁师爷看了朱艳一眼,“不过,若不是你与张毅辰那小子不认识,我都会认为你们两个是同谋了。”
“啥?怎么可能?我可是才到东藏县的。”朱艳笑了起来,很是明媚。
东藏县的案卷记录中,有一卷已经发黄的文本,要不是被风化破损了纸张,朱艳也不会先把它挑拣出来整理。其中有一个案子,说是四象之首的张家一直人丁不盛,家主想要为自己的大儿子张士贤多娶几个女人。
不过,张士贤似乎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只有一妻一妾,和刚刚出生的一个儿子。
但有一日张家忽然来了一个妙龄女道士,说是自茅山而来,看到张家子嗣薄弱,特来念咒做法。
看着就像是个骗子,但年轻的张士贤竟然就同意了,把自家大门的门槛拆掉,换上了一块价值一百两金子的石头门槛,还压了一只“背有点墨”的寿龟。
之后,这个女道士不见了。
张士贤的父亲跑去告官,说要抓住这个骗子。
不过,这事情只是有报案记录,没有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