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乍一看过去,未必想到这是两个小婴孩的尸骨,多一半会觉得是猫猫狗狗的死尸。但朱艳之前已经大致猜到了答案,因此也很肯定地告诉了众人。
老张头率先跳了进去,在火折子的光火中简单翻检了一下,就给出了答案:婴孩尸体。
那还能如何?
谢家,确切地说,大谢老板和谢全福的脸色已经全变了,钱氏早已经昏厥过去。
顾县丞看着朱艳,面色极为凝重。“这是谁的孩子?”
“我如果说这是谢云秀的孩子,您信么?”朱艳看着老张头已经用一块破布,把一个孩子的尸身拎了上来。
谢全福浑身抖得很厉害,但也一直不错眼珠地看着老张头以及他手里的破布。
“我信。”此时此刻,顾县丞已经很相信朱艳说的内容。“来人,先把谢家的人都控制起来。”
衙役们动手很快,直接把大榭老板,谢全福等人全都抓了起来,然后都看着朱艳。
很明显,大家猜了一半,也依然还是有些不知所以然。
朱艳依然是柔和小妾的模样,但声音里多了一些冷冽之色。“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我来说。”
在场的人以及聚集了很多,大家看到谢家这些人的模样,心里也七七八八知道了。
“之前我们也说过了,钱氏和大谢老板生了孩子,不过,这孩子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双儿女。儿子作为谢家嫡子长大,女儿是谢管家的女儿,但又享受了谢家女儿的一切条件。可是,问题来了,这两个人不知道彼此是亲兄妹。结果在十七年共同成长的时间里产生了情感,并且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结果,还有了孩子。那这事情必然是瞒不住了,钱氏知道之后就不成了,这可是兄妹乱伦。大谢老板,包括小谢老板,以及大谢老板的妻子应该全都知道了,但是,能有什么办法?”
朱艳看着老张头从戏台下方又捧出了一个包裹,显然,这是另外一个孩子。
她继续说道:“但孩子已经超过了五个月,必须要赶紧打下来才好。打下来之后,埋了?埋在哪里?埋在哪里,心里都会不舒服。充满怨念的婴孩,或许是要纠缠这一家人的。倒不如扔到大戏台下方,整日里热热闹闹,也能够镇得住鬼。”
大谢老板已经低下了头,完全不说话了。
“呵呵呵……”谢全福倒是笑了起来,那个样子也挺吓人的。
“其实,我有个疑问。”朱艳转向了他,“这个戏子书生是来找的你,还是你找的他?你怎么知道秦汉之长什么样子?”
“我见过呀。”谢全福又笑了起来,那个样子有些诡异,“那时候我年纪小,他们做事情的时候也不会刻意避开我。结果,我应该是最知道全部内情的人。谢管家去买砒霜,我父亲交给了母亲钱氏去放在饭食里,叔叔又去找了秦汉之……哈哈哈,那人死的,真是太可怕了,所有的地方都在冒血。我当时就在想,这是下了多少毒药呢!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大家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那个戏子书生也笑了起来,“你终于说了。”
“怎么?我已经说了,那你是谁?”谢全福看着戏子书生,“你长得和秦汉之很像,所以,你是谁?”
“我是他的弟弟。这么多年,我不相信他会自杀,必然是有人害死他的。”戏子书生表情有些扭曲,“他出事那年,我刚好出门去学戏。等我知道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他的墓碑。我知道,必然是谢家动的手脚,他们兄弟两个混账东西,贪酒好色,乱伦奸淫……”
朱艳看了一眼李主簿,他正在奋笔疾书,快速地记录着这些人说的话。
事情已经清晰了,一个要报仇,另一个也要报仇。
“我还有个问题。”朱艳也有不明白的地方,都没等顾县丞说话,自己已经问向了谢全福。“你为什么要杀了你的妹妹?”
“她实在太烦了,整日里哭哭啼啼问我孩子去哪里了?我知道又如何?孩子已经没了,也是一男一女两个已经成型的孩子啊!”谢全福嚎叫起来,那样子看来就是疯了。
“顾大人,您看懂了么?”朱艳叹了口气,“谢家没有一个干净的,全都是杀人凶手。”
“嗯,这事情本官要仔细审一审了。”顾县丞也明白过来,这么多条人命,真是大案。
“谢家兄弟乱伦,欺男霸女,残害骨肉,这一桩桩一件件,也真是闻所未闻,胆大妄为,报到皇上那里去,应该也是极刑了。”朱艳的声音更严厉起来,“没有人值得原谅,即便是谢全福因为和妹妹乱伦,气愤自己的孩子被弄死,才动手杀了二叔,谢管家和自己的亲妹妹,又让他们跪在戏台下方,将头塞进去恕罪?这有用么?故弄玄虚,更是过分!”
“你如何知道是谢全福?”老张头把两具婴孩的骸骨放在了阳光下,已经看不出来模样,腐烂黑乎乎的两坨,有苍蝇不停地在周围飞舞。
“烛台。”朱艳很是肯定地说道:“小谢老板的死,我的确没有头绪。但谢管家死的时候,是手持烛台来了大戏台赴约。他知道约他的人是谁,也没有刻意换谢家出门的灯笼,直接端着烛台就出来了。并且,应该很是着急,怕耽搁一分一秒。那么,能够让他这样着急的人,只有大谢小谢老板,以及这个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