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来。”张毅肃越发烦躁起来，这么多年，父亲既当爹来又当娘亲，事无巨细地管着他，让他很是憋闷。幸而当初还跟着师父去山里习武了十年，否则要是天天看着这个刻板的男人，他可能早就逆反了。

张毅肃转身回到屋里，看到朱艳还昏睡着。天气有些热了，她露出了脖颈和臂膀，看着更令人燥热。不过，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燥热，赶紧把朱艳拍醒，并且快速地为她穿上了一件外衫，就扯着她出了门。

“跪下。”张毅肃低声说着。

朱艳一脸茫然地看着张毅肃，脑子里全是空白。转头忽然看到了张士贤，她又愣住了，跪在地上看着这两个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朱艳，你既然已经是我张家的妾室，日后的一举一动都要遵从张家五百二十条家规行事，若有偏颇，家法伺候。今日顾念你年纪小，跪在这里三个时辰反省。”张士贤看到极为潦草狼狈的朱艳，心里也软了软。

但又如何？这个小姑娘就算是身世可怜，但阴差阳错入了张家的门，就一切都要按照张家的规矩来。否则，后院的女人争执闹起来，可绝对不是好事情。要在一开始就先立了规矩才可以。

想当初，他的第一个妾室也是早于正妻进的门，那时他母亲还健在，也是在纳妾的那日清晨跑来树规矩。这一切都是为了张家百年的基业，不能违背。

“张家女人不当家，记住。”张士贤又叮嘱了一句。

张毅肃点了点头，看着身形晃动的朱艳，伸手扶了她一把。

“今日你也有错，罚跪三个时辰。”张士贤又看了一眼朱艳，那模样的确是惹人怜爱的样子，自是比儿子之前要求娶的那几名贵女长得好看且柔弱。年纪小，更容易管理。“明日一早去东山，不能再等了。”

“好的。”张毅肃依然答应着。

张士贤这才转身出去，并且关上了门，吩咐仆从们三个时辰之后再进来。

其实，站在门口的张合元一众仆从都听到了这番对话，心里也略略感到责罚过于重了，这大少爷从来没有沉溺女色，今日不过是稍晚起身就要这样责罚，张老爷何必呢。当初，张毅肃带进来的那名红衣女子，张老爷居然不闻不问，怎么这么一个小小的侍妾，就要这样闹一出。

现在倒好了，直接就给朱艳扣上了“恶妾”、“令主子沉溺女色，不务正业”等等的恶名，这以后的日子怕也是要不好过的。

飞燕和青雀都是张家的老人，不禁面面相觑，有些替朱艳鸣不平。不过，既然张士贤张老爷黑着脸，她们更是不敢说话的，只能是张毅肃在院子里跪三个时辰，他们这些大少爷的仆从就在门口跪三个时辰，一刻都不能少。

朱艳略略醒过来的时候，是张士贤走出院落关门的声音。她才渐渐反应过来，张家家主发了脾气，是因为大少爷沉溺女色没有起床。她心里很是反感，想着：莫不是他们家有皇位要继承？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如此严苛。就算是日上三竿又如何？折腾了一宿没睡，怎么也要歇一下吧。

她浑身酸疼，两条腿酥软无力，根本都跪不住。若不是张毅肃扶着她，恐怕此时早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朱艳？”张毅肃看到她浑身都在发抖，状况并不是很好。这日头也有些毒辣起来，朱艳的额头都冒出了汗。当然，他也看到她的下身裙摆居然还有血渍，心里不禁也是一怔。昨日的确太过用力了，刚才他在匆忙之间都看到了床笫之间有斑斑血迹，怕也都是她的。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现在也关着院落的门，他先把这女人抱回屋里再说。

“大少爷，这样不可以的。”朱艳的声音很是嘶哑，在张毅肃的耳中听到的又是另外一番旖旎之色。

“有什么不可以？你是我的妾，要听我的。”这话昨晚张毅肃说过好几次，朱艳最终都是答应了。这一次，倒是没有了玩闹的心，很是正经。

张毅肃把朱艳放在床上躺好，又悄悄打开了院落的门，让飞燕端一盆温水给他。他想都没想，就进屋帮朱艳开始擦身子。

“大少爷也，这样真的不可以的。”朱艳惊叫起来，就算是与这男人如此亲密过了，但这种事情还是不好的。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听起来都要哭出来了，张毅肃轻笑道：“又不是没看没摸过，日后还要天天摸呢，你这时候倒是不好意思了？”

朱艳已经满脸通红，只好用杯子将脸盖住，闷声闷气地说道：“怕是很快我的恶名又要传出去了。”

“什么恶名？”张毅肃的手很轻柔，生怕弄疼她。

“魅惑主子。”朱艳还是感觉到了不舒服，小声哼了起来。

张毅肃还真是体力好，手也不太老实起来。朱艳又出了哭腔，但又不敢大声喊，委屈地开始流眼泪。张毅肃这才停手，摸了摸她的脸蛋问道：“莫怕，恶妾就恶妾。”

“哎。”朱艳的叹息了一声。

“朱艳，你父亲也这样喊你么？”张毅肃转换了话题，也让自己逐渐冷静下来。

“哪里有连名带姓这样喊自家女儿的？”朱艳想起了朱政喊自己的样子，“他一般会喊我艳儿，心情好的时候就喊我十六。”

“十六？因为你是第十六的女儿？”

“嗯，是也不是。”朱艳忽然想起了朱政那一日看到她拿着莲蓬抠出莲子的傻样子，心里不禁黯淡下来。“父亲说，佛教故事中有一朵十六瓣的蓝色莲花，最终化身为仙女飞走了，也寓意着吉祥和辉煌。他很喜欢这个故事，也就喜欢喊我十六。”

“原来如此。”张毅肃点了点头，尽管朱政被杀，但他的学识还是龙啸国公认的一等一的好。他都喜欢的这个名字，自然也是好的。“以后我还也喊你十六吧，艳儿这名字真是俗气了。”

“大少爷说什么都是好的。”朱艳笑了一下，那样子就真的像是一朵正在逐渐绽放的莲花，轻盈妩媚。张毅肃忽然就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这小十六若真是恶妾，就冲这张脸和玲珑有致的身形，也会是令他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