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探员接茬。

“有报道说郭先生小时候活得很苦，父母欠债极多，让他学上不起，饭吃不饱，还经常受虐待，而且传闻他去演艺培训班根本就不是自己想去，而是那时候培训班就是做牛郎的，是他父母把他卖过去的，十六岁！”

顾阳道：“我怎么没听过这方面的报道。”

“我也是抓烂仔听他们讲的，培训班向上涉及很多名流显贵，向下还有很多明星艺人，就郭元瑜去的这个培训班，都有林清和、王月、陈横这种地位的演员歌星，谁敢写报道是嫌命长。”

钟预一拍大腿。

“对头，这种玩意还经常搞什么假面舞会，每个人取个代号，什么骑士伯爵之类的，莫不是郭元瑜本人就是这个伯爵，他求死之心坚决，计划失败就自己跳了。”

“我不能理解，就算是这样，郭先生从头到尾有什么错，他是受害者啊，为什么要这样……”

感性的探员已经开始哭泣。

“好了，事情如何还要进一步调查，不能凭推断下结论，否则不成了侦探之流。”

叶世琛看向顾阳。

“你说是吧，顾大侦探。”

“赞同。”

“既然你赞同就好，无论郭先生是否是伯爵，就他可能自杀的初步结论而言，他不可能还拿着枪和贼匪玩命，你能解释谁杀了那两个杀手吗？”

顾阳心里一惊，好家伙这么快就开始秋后算账。

但他并不慌乱。

“还有一个问题没能解决，如果它不解决，整个推论会崩塌。”

“什么推论？”

“假设郭元瑜是幕后黑手，是他主动去天台迎接杀手，给众人造成似自杀而非自杀的结论，让保险公司给予天价赔偿，加入风车基金。

献爱心也好，完成遗憾也罢，那他就不应该卡住劫匪的钱，让他们赶紧远遁离开，让事件永远查不出真相才是硬道理，我想他不会愚蠢到罪犯留在城市，却以为不可能有人找到最终幕后黑手的地步吧。”

叶世琛想了想。

“也许是猎人网站的原因呢？毕竟资金要走账，被耽搁了。”

“或许吧，我需要再去世纪大厦看看现场，不知叶sir能否同意？”

叶世琛深深看了顾阳一眼。

“小钟，你陪顾先生去，记得完完整整带回来。”

钟预顿足领命。

顾阳面带微笑，不以为意。

两人走后，有探员问。

“头，你怀疑是顾阳杀人？”

叶世琛意味深长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证据都是他提供过来的，甚至犯人都是他抓的，如果你看过很多经典警匪片的话，更应该怀疑顾阳就是背后的伯爵，借我们的手清除隐患。”

“这么烧脑，太异想天开吧。”

“所以我说，要好好寻找证据，不要靠推断下结论，干活！”

钟预开车带着顾阳一路疾驰来到世纪大厦。

此时的顾阳的心情完全不同于昨天，那时是煎迫焦急，现在是淡定从容。

天台已经被封，长长的警戒线在风中飘动。

顾阳踏进天台，迎面烈风呼啸，有种灵魂升腾的感觉。

钟预问道：“顾先生，你在找什么？”

顾阳淡淡道。

“找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郭元瑜天王选这里的感觉，他明明有很多种方法，也有很多时间，甚至很多地方，为什么非要此时此地呢？”

“这种问题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很多事情没有答案。”

“做警员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但凡有一丝疑问，都应该探查到底，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好奇，对你们来说却是公义。”

顾阳来到天台边，望下去便是郭元瑜跃龙门的地方，高逾百尺，望之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