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缘阿运回来啦”
中年妇女在厨房探出头,她身上还系着围巾。
“孙子回来啦”
老婆婆也跟着走出厨房。
“奶,妈”
李缘喊道。
“这个小伙是”
“奶奶,姨,我叫顾阳是李缘的朋友”
顾阳把背了一路的礼物拿出来。
“来玩就来玩,还带东西做什么”
“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带给长辈们尝个味”
顾阳姿态放得很低,努力刷李缘家人的好感度。
好在正做饭的婆媳二人没有纠结,任由顾阳把东西放到堂屋,然后吩咐李运去喊拔花生的爷爷回来。
李家的院子四四方方,面积不大。
正对着是堂屋,堂屋左边有个大点的房间,是李家爷奶的卧室,右边有个小房间是李缘兄弟住的,李父李母住的是庭院东边的房子,看样子是为了结婚建的,墙面和正屋有明显差别,但一看形状也至少有十多年的光景。
院子右边是厨房,杂物间,牛棚和厕所,诚然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不过住着一家六口人还有耕牛和鸡鸭的确非常局促。
不久后,李爷爷拉着一车花生回来,很快在建筑队给人盖房的李缘父亲李高也回来。
见到屋子里多了位短发凌厉,服装迥异,神色轻浮,处处另类的年轻人,李高脸色一沉。
“李缘,这又是你带回来的狐朋狗友吗?”
场面沉肃下来。
已经就坐等待开饭的顾阳略微尴尬,他自忖和李高第一次见面,没什么错处,不知道哪里不入眼,平白挨骂。
倒是李缘毫无惧意,自顾自坐在那里。
“还没喝酒就撒疯?”
老爷子将酒盅凑到嘴边,细细品味豫原特产魏河粮液。
“别把外面的气带到家里来撒”
李高兀自坐下,李母赶忙给他也倒上一盅魏河。
“小顾带来的”
杯子举到嘴边的李高一愣,还是慢慢呷了一口。
晚饭吃的颇为无趣,李缘李运都不说话,在老爷子的压制下,李高虽然生着闷气,也没有借题发挥,让李缘松了好大一口气。
借着月光在庭院里摘许久花生,一家人密密麻麻围在一起,干得热火朝天。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老爷子麻利地把花生从藤上摘下,头也不抬问道。
“张老二的房子出问题了,灌柱的混凝土立不起来,跟拉稀一样,王贺改了几次都不成,就是结住也跟渣一样,轻轻一扒拉就碎了”
昏昏明明的夜色中看不清李高的脸色。
“都是这时候起屋,这样一搞不知道耽误多少事”
“王贺是个有经验的,也瞧不出问题?”
“瞧不出,张家老爷子一直唠叨先生日子没瞧好,得罪神仙,等明天把先生再请过来看看,没办法就只能等着”
老爷子利落地把花生扔进筐里。
“王贺是队里的头,别管出啥事都有他顶着,不干你多操这个心,盖房出问题请先生还不如去请技术员,说白了,现在盖屋不用黄泥土坯,水泥沙子那一套你们没搞通门道”
“技术员只能到县里请,这一趟来回车马费谁来出?”
“该谁出谁出,房子盖了住一辈子的事也能大意?”
眼看父子俩要吵起来,李奶奶赶忙打断。
“做什么?为别人家吵嘴,闲不住剥两个花生堵嘴!”
默默吃瓜许久的顾阳觉得这是个机会,当即开口。
“李叔,砖混盖房的事我略懂一点,明天我跟您去工地瞧瞧,保准看出究竟”
众人齐齐看向顾阳。
李缘忍不住问道。
“你还懂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