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肝到晚上十点，顾阳头晕眼花，闭上眼都是那些粗糙的模型图片和biubiubiu的音效。

遗憾的是离开心飞扬时，没有蹲到李缘，也没有收到他的cq好友申请。

接下来的两天，顾阳都在心飞扬打卡，一直没看到李缘的身影，不知他是换了网吧还是没找到出来的机会。

要是被他一番话打动，选择弃暗投明好好学习，虽然有点遗憾可能泯灭了一个世界冠军，但显灵任务就变相完成。

这晚，顾阳继续单机练习天际，熟悉各个单位的特点功能，并按照他那个时代的电竞习惯，记录分析，参考bbs上热心网友的攻略，逐渐上手。

“这就是你说的来网吧查资料？”

就在顾阳刻苦钻研的时候，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顾阳迅速变脸，道：“为什么不加我的好友？我等你等的心都碎了”

李缘不为所动，靠在桌边哼哼冷笑。

多日不见，李缘没有丝毫变化，上身是熟悉的棕色外套，下身是校服长裤，只是看起来脸色有些憔悴。

“是被老师抓包挨批，还是被同学打，怎么无精打采”

顾阳道：“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哼！手这么慢，天际你玩一辈子都玩不明白”

“的确如此”

顾阳点头道：“可是我考上了大学，毕业有工作，可以光明正大拿自己的钱打天际，不需要像某人一样玩个游戏还得偷偷摸摸”

“贱人！”

李缘狠狠瞪他一眼。

顾阳拍拍旁边的桌子。

“开这台机子，登上cq，加我好友”

出乎顾阳意料，李缘没有反驳，顺势坐在他旁边。

“这几天怎么没出来上网，我一直都在等你”

“等我？有毛病，你没事干？”

“解救迷途未成年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事”

“呶，网吧这么多你怎么不解救他们”

“谁让他们没缘，不是我的客户”

“贱！”

加过cq，李缘熟练地打开天际，面无表情操作起来。

顾阳就在一旁看着，有很多低级操作失误，明显心不在焉。

“你该不会是在y神和我双重打击之下，对自己产生怀疑，所以香了三天不来上网？”

“你才是厕所”

骂完，李缘还是停止操作。

“听完你的话，我想了很久，往常一天不玩浑身难受的天际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慢慢说道。

“我回想自己打天际以来，虽然在汝县网吧胜率很高，但在战网上碰到的对手却输多胜少，我的确不懂得反思，不懂得去学习别人的长处，只是一味维持自己惯用的打法，好像练好这一招就能天下无敌。

我幻想自己拿到全国冠军，幻想自己出人头地，自诩不凡，总觉得老天站在我一边，可是突然睡觉惊觉，如果我只是能打赢汝县的人呢？就是打不过外面的高手，就算打赢了，还有更强的人等着我又怎么办呢？”

顾阳不打扰他，听他倾述。

李缘捂着脸，眼角渗出泪花。

“我突然发现，我就是网瘾少年，就是用天际高手麻痹自己能有所成就，实际就是不想好好上学的坏孩子，我一直在骗自己……

现在我害怕了，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谁能帮我”

顾阳是突然出现在李缘人生中的，就像背他离开极光救他一命一样，有些说不清的东西在里面，让李缘觉得或许能向他得到些帮助。

也难怪，一个农村孩子独自在县城上学，住在宿舍，朋友大都是喜欢逃课上网的，成绩差和老师也不熟，遇到人生问题本就无处去寻。

玛德，和顾阳自己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