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之后,我再也没见到过白湛。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挨了多少处罚,据说是因为他的本事的确算是业内大咖,所以学校给他留了最后一丝颜面,对他的处理结果没有公示出来。
看客们义愤填膺,声讨学校厚此薄彼。
唯独身为当事人的女魔头一声不吭,没过几天,女魔头也辞职离校了。
别的事情我就一概不知了,我只知道我们系主任真的有在尽力挽留,但女魔头还是执意要走,她走后,系主任头上那几根硕果仅存的头发也荡然无存了。
女魔头走的那天,是我帮她搬的行李,一起去的还有翻小肠。
我本以为会是一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没想到却是一场十八里相送。翻小肠依依不舍地握着女魔头的手,女魔头慈爱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这气氛怎么看都有点不对。
我满头问号地把最后一个行李箱搬到了车上,拍了拍手:“好了,都搬完了。”
“今天辛苦你们俩了。”女魔头说着,接过了翻小肠手里的拎包。
翻小肠抱住她,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不断重复着:“老师……对不起……”
“好了,别哭了。”女魔头拍着翻小肠的脑袋,在她耳边说:“你记住了,不是你的错,听到了吗,不是你的错,别再放在心上了……要怪也是怪他……”
女魔头看了我一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行了。”女魔头擦去了翻小肠眼角的泪珠儿,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着说:“我该走了。”
女魔头的车驶出了学校大门,拐个弯消失不见了。
“我们回去吧。”我对还站在原地目送女魔头的翻小肠说。
“嗯,好。”翻小肠点点头,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我们走了一路,翻小肠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想我该说点什么调节一下气氛。
“你……明天有时间吗?”我问她。
“什么事啊?”
上学期,我报名参加了市里的书法比赛,一路挺进了决赛,就在明天,我想到时候再跟翻小肠显摆,所以没有提前告诉她。
我装作不在意地说:“啊,没什么,就是有个比……”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半路就出来个程咬金。
“樊晓!”不远处有人喊她。
是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看着有点眼熟。
“樊晓!”那个男生一眨眼就跑到了她面前。
“黎伟,什么事儿啊?”翻小肠问他。
“你……你没忘了明天吧?”他期待地看着翻小肠,脸上的红晕也不知道是刚才跑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啊,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当初在冰场上去追翻小肠的男生。
“明天?”翻小肠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对啊,明天,歌唱比赛啊,你答应了来看我唱歌的。”那个男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难掩兴奋地说:“我进决赛了。”
“啊!是吗!恭喜你呢,真厉害,我一定会去的。”
翻小肠说着跟他摆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那就好。”黎伟又跟翻小肠说了几句有的没的,直到他室友在不远处催促他去打球,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时还瞟了我一眼。
这眼神儿我熟的都不能再熟了,这不就是当年左护法瞟我的眼神儿嘛。
哎,说起左护法,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摸了摸鼻子,没有理会黎伟的挑衅,继续跟着翻小肠向前走。
“我刚才突然想起了左护法。”我对翻小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