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盖自己的悲伤,元澜抽泣道:“这砖竟然是这个颜色的!真是太感人了!”
被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搞的一愣,李将行有点拿不准这孩子究竟是什么情况了。
不等李将行说什么,元澜跨过门槛跑了进去,然后她就止住了哭声。
里面高耸入云的建筑是一个祭堂,密密麻麻的全是牌位,每个牌位面前是一盏灯,各式各样的灯。
里面的灯油还在流转,但那灯芯已经不见了。
她知道这个灯,这些灯都是每个门派或者是家族给牌位上的人,生前点的长命灯,有人死灯灭这样作用的法器。
堂内还有人在祭拜,有看着年轻的修者,也有穿着粗布的凡间人家。
元澜死死的捂住自己嘴,不让自己哭的太大声。
要说这灵堂里最高的位置在哪里,大家要是在乐山大佛脚下仰视大佛顶就知道这有多高了。
元澜站在最下面往上看去,窒息感扑面而来,她看见的死者只是战场上的一角,当整个战场上的真实状况摆在面前时,这已经是生命无法承受的重量了。
那灵堂就像海啸一般,想要吞噬掉下面祭拜的人们。
想在里面找到那些亡者的长命灯有些不可能,元澜也不敢在灵堂喧哗,只能靠自己肉眼在里面寻找看着可能的名字。
恍然间,元澜在里面竟然看见了几盏还亮着的长命灯,最高一盏在整个灵堂的顶部,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
元澜止住抽泣拉住李将行的衣袖,疑惑的问:“李长老,上面是谁的灯啊?”
李将行看的比元澜更远,他早在一进门就看见了那灯。
瀛洲老祖,看起来情况不太妙啊。
“那是瀛洲老祖的灯。”李将行轻言细语的对元澜说。
这下轮到元澜懵了,他不是没死吗?
“这里供奉的不只是亡者,这里其实是瀛洲整个仙山的奉命殿。”李将行眉眼中隐隐有些担忧。
“奉命殿?”
“就是瀛洲供奉长命灯的地方。”李将行顿了顿,“那次大战,整个瀛洲除了当时在中原驻守的老祖和去昆仑山出使的齐凌长老外。”
“无一幸免。”话语间皆是落寞。
都死了?瀛洲老祖啥都没有了?山没了,弟子也没了就连这奉命殿都是新建的
好惨!又想哭了!
元澜捂着嘴,哭出了开水叫的声音。
为了平复心情,李将行一行陪元澜在此地待了三天,这三天里元澜天天用灵气凝海棠花,送到每个灵牌面前。
李将行问起,她只说是看书里说海棠思乡,自己想这些亡魂归乡。
就在元澜终于平复好心情后,众人起身准备回行时,瀛洲老祖回来了。
礼数要做全,李将行带着一行人又去瀛洲老祖打招呼准备离开。
和李将行等长老客套完后,瀛洲老祖慈爱的摸了摸元澜的脑袋,“小友可曾看见?”
眼睛已经哭肿的元澜从眼睛缝里看,眼前着恍如垂暮的老人,又有些心酸了,她低着头点了点,瓮声瓮气的回答:“回老祖,晚辈看见了。”
“老祖。。。”李将行欲言又止的说道。
心窍通透的老祖看他这样,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我此番回来,的确为了此事。”
李将行等长老闻言眼眶瞬间微红,他们朝老祖行了一个大礼。
什么事?
元澜拉住李将行的衣服想问,但看见了那滚下的泪痕,收了声。
元澜心中有些不安,她看向老祖,老人也是很坦然的和元澜对视,“老祖要去哪里?”
老祖笑了笑,说:“老祖要去见亲人。”
这已经成为平原的仙山哪里来的亲人,他要干嘛不言而喻。
“可修者”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元澜被李将行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