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帘初想要耍无赖:“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迟迟没得到劫影的回应,安帘初疑惑地仔细看他,却发现他看着她怔怔出神。
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神君?”
劫影蓦然回神,垂下眼帘,风轻云淡地说:“那就到这里吧。”
劫影心中暗道自己疯了,竟然会被一个女子迷了眼。
安帘初因为喝了酒,面色微红,如桃花般粉嫩潋滟,妖艳惑人,刚刚耍赖时简直神采飞扬,媚眼如丝,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集世间之风华,夺皓月之光辉,妖得勾魂夺魄。
劫影还未曾见过能有一个女子像她一样把妖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令他失神!
就在劫影沉下思绪时,却发现安帘初没有了动静。
他一瞧,不由得失笑,原来安帘初已经伏在石桌上,枕着双臂睡着了。
红袖滑落,露出半截凝雪皓腕,纤细又白得发亮。
劫影抬手挥袖,收拾棋盘。
他起身向主殿走去,走到半路,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劫影转身看向红衣邪肆的玲珑身影,朦胧的月光冷了色调,平添一抹祥和深邃。
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浮现犹豫之色,他眯了眯精致狭长的眸子,幽紫色的瞳眸中闪映着银色辉芒。
她睡觉时恬静乖巧得不可思议,收起了自己锋利的爪牙,安安分分的,像只慵懒的小兽,没有了平日里的妖气四溢,仿佛只是一个柔弱的睡美人。
但如果有人信以为真,那才是真的傻。她隐藏着危险的内在,是因为她行事尚有顾虑,只要她睁开眼睛,就又是那个笑里藏刀,腹黑深沉的妖孽。
这一个月可能很有意思。
看了看衣衫单薄的安帘初,劫影单手掐了个诀,就当是她陪他游戏一场的回报。
风止了,劫影的衣袂停止翩飞,银雪树不再摇曳,安帘初的青丝不再张扬。
劫影转回身,步上殿前的玉阶,落步无声。
月华浴身,寒风止息,夜晚静谧。
第二天,安帘初是被通报声吵醒的。
她一脸懵逼地睁开眼,伸了个懒腰,迷糊地揉揉双眼,感到浑身酸爽。
安帘初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子,忍不住抱怨:“连把我移入后殿都不肯,不愧是劫影神君,完全不解风情啊。”
安帘初忽而往远处一瞟,原本碎碎念的嘴一下子闭上了。
远处凉亭,劫影青衫缥缈,随意地坐在亭中,手上捧着一册古卷,修长完美的手指轻盈地翻动泛黄的书页,风华绝代得不像是活过无尽悠久岁月的人物。
安帘初看到劫影的时候,劫影正抬头与她对视,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危险的笑意。
安帘初秒怂:“抱歉,睡迷糊了,刚刚都是无心之言,现在已忘了。劫影神君气度非凡,想必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
劫影似笑非笑:“不解风情?你是希望我像凡间那些本子中写的那样,将你公主抱回后殿,才算是解风情?”
安帘初嘴角一抽,先不提为什么劫影会知道凡间的本子,单单“公主抱”这一点,安帘初就无法想象,真想象出来,她自戮双眼!世间惊恐之事,不过如此!
安帘初无可辩驳,只能怂着,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当然,她装出这幅样子只是闲得无聊,想玩一玩,并非真心实意地想卖惨。
但这幅楚楚可怜的姿容在劫影看来就有种撒娇的意味了,不禁让他眼角一抽。
撒娇?!向来不动如山的劫影神君浑身一激灵,把这个想法从脑中驱逐了出去。
为了终结了这个让双方都不自在的话题,劫影的目光转向宫门。
宫门上的封禁解除,一个人推开了门。
安帘初看去,竟是熟人。她的脸上绽放笑容,顺势把自己从刚刚不愉快的小事中拔出。
“红姻!”
原来刚刚的通报声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