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社会变化迅猛,年轻人压力都挺大,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我会在大学里选一个好的专业。”
好家伙,不读书难道现在就让我去打工?林言腹诽了一句,感受着舌头上茶水的苦涩感,头脑异常清晰。
谷崇义闲庭信步般绕过办公桌,神情变得肃穆:
“可如果有一天,你所重视的东西,变得一文不值,你该怎么办?”
“我想,我会先花些时间进行反思。”
这就开始反思了?
谷崇义专注观察青年的表情,只觉四周的氛围有些凝重,突然失去了谈下去的欲望。
“就说到这里吧,我让人送你回学校。”
茶好喝,沙发也很软,短暂的谈话中,时间流逝得很快,内容仅限于简单的日常生活,关于人工湖的事情,对方是一句也没提到。
林言走出房间,在楼道与前来办公室的男人擦肩而过。
杨勇瞄了他一眼,不甚在意地敲响房门,拖着懒散的嗓音自顾自说道:
“根据现场传回来的消息,可见那里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你决定就这样让他离开?”
“嗯,这种事,法律不具有强制性,他同样也没义务满足我们的要求。”
谷崇义从口袋中掏出一包香烟,摇晃了几下打火机,却没有成功点燃火焰。
杨勇伸手摸了摸口袋,走上前替他点燃了香烟,自己也随意地点燃了一根,疑惑发问:
“那带他来这里有什么意义?”
“小伙子思想很成熟,显然听懂了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带来这里只是为了让他提前感受官方的态度。”
谷崇义轻吐烟圈,目光眺向窗外离开的车辆,状若平常的继续说道:
“杨勇同志,你老毛病又犯了,昨晚调查结果不明,就做主观判断。”
两人同年入伍,有快十几年的交情,杨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低声回应道:
“同样的地方,短时间内发生了两起事故,显然不是巧合。我让人调查了住在附近的职工,你猜怎么着?”
“你来找我,肯定是发现了新的线索吧。”谷崇义按灭残余多半截的香烟,眼神不见丝毫涟漪。
“没错,据学校的说法,一个叫孙正良的后厨因病请假,但是我们试图联系他后,却发现对方已经处于失联状态。”
“那就继续派人去医院和他的家人取得联系,”谷崇义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话更加清晰:
“眼下过去了半个月,我们对这片土地上所发生的变化仍然知之甚少。”
“呵呵,反正我是做梦都梦不到世界会变成这样。”
杨勇二十岁报考军校,经过几十年的辛勤付出,终于见到国家崛起之势终于不可抵挡,不仅在武器装备的数量和技术上取得显著进展,对汉良、曜石,以及珠海联邦的维权行动也越来越频繁。
结果没爽几天,就毫无征兆地被征召过来,仿佛命运的捉弄,将他拽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林言的资料,你看看吧。”他将士兵送来的档案袋摆在桌上。
谷崇义低头翻动纸张,心中有些疑惑,怀疑自己拿错了剧本。
这家伙的成绩竟然这么好?怪不得
“我接下小贾的电话。”
见谷崇义仿佛神游天外,杨勇掏出手机接听来电,静静听了几秒后低声嘱咐道:
“好的,我明白了,继续监视,如有任何情况请随时向我汇报。”
面对谷崇义投来的目光,杨勇饶有兴趣道:
”林同学在贤大学院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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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充斥着散发蓬勃活力的年轻男女,林言打开手机导航,大步向标注旅社的区域前进。
相比山海市其他高校,贤大学院间隔一中只有五站路的距离,步行上学也只需大约半小时,位置十分适中。
在他看来,贤大学院作为一所外国语学校,人员多样化和流动性非常符合自己的需求。
一下车,他就隐约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无声地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搞什么,感情派顺风车来监视我。
忍着被窥探的不适,林言快速穿过小巷,视线立即变得狭窄起来。
破败且低矮的楼房构成这个地方的主题色调,电线缠绕在楼房间隙,扭曲、交错,像是胡乱编织而成的复杂图案,将整个街区紧密相连。
混杂着车辆尾气、垃圾的腐烂气息和附近厨房的油烟味,形成了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氛围。
“嘿,小伙子,需要住宿吗?”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喊叫。
林言顺着声音向上望去,一个头发蓬松的中年妇女穿着红粉格子睡衣站在二楼,旁边挂着一块写着“芳芳旅社”的牌匾,灯箱的光线梦幻而迷离。
“是啊。”他点了点头。
“来来来,这边走。”妇女格外殷勤的指向楼梯。
顺着女人的示意,他找一个单独焊接在楼房之外的铁质楼梯,女人已经满面笑容地迎在二楼路口。
“小伙子,几个人啊?打算住多久?”
“只有我一个人,时间还没确定,这里的房价是多少?”林言闻到刺烈的香水味,不仅向后靠了靠。
女人一愣,突然笑的硕果乱颤:“哎呀,你先跟我去看看房间,弄清楚价格,你再能决定要不要入住,对了,叫我芳姐就好。”
“那芳姐,我们去看看房间。”林言保持着微笑,跟随着女人进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