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兽一事,云渺三人心有余悸,虽然他们所处的乃是幻境,也希望着把此事尽快解决。
秋盛砚当下冷静了许多,对待木遗的态度未变,不过也暂时歇了与他相斗的心思。
“不错,那石兽着实古怪,只攻击会动的人,好像不知疲倦一般缠着我们。”江放面上露出了一丝愧色,“木师弟,此事是我们欠缺考虑,对不住了!”
木遗连忙摆了摆手,颇为大度地说:“江师兄,咱们都是同门师兄弟,说开了就没事。”
秋盛砚面色一黑,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说起要怎么对付这虫兽,江放甚为头疼,坐在桌前,苦思冥想,半刻未见他有动弹过。
三人早已熟知对付虫兽的法子,却不好与江放明说,唯有暗地找机会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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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无月,星光数点。
屋内门窗紧闭,黑暗的屋子里只有呼吸声。
一人倚在门后,一面留意着走道上的过路人,一面向屋内低声说道:“为今之计…有何对策?”
坐在桌边的人反问道:“这里岂非就是莼河镇?”
门后的人目中立时发出了亮光,“不错,我们正好可以去找那位神秘莫测的道友相助。”
窗前的一人叹息道:“恐怕此法行不通…”
秋盛砚立即吹胡瞪眼,怒道:“你这小子你…”他倏然气势消了下去,“此话何解?”
木遗又叹了一口气,道:“别忘了,这到底是江师兄的幻境…”
云渺接话道:“你的意思是这幻境由江师兄操控,按照他的想法,他自是希望能亲手解决此事?”
木遗点了点头,“况且江师兄他根本不知道那神秘人一事,在解决虫兽之前,他已陷入了昏迷。”
云渺也叹了一口气,道:“那我们岂不是把先前用的法子再试一次,可这回师兄他并不在啊。”
江放安然无恙,他们不在涟阳,没人将此事上报宗门,更加谈不上池棠受命去涟阳寻人协助除妖兽一事。
就算他们能联络上池棠,让他赶来莼河镇,可他们又该如何向二人解释这个法子,虫兽畏光,掉入土中便可再生这些都是岑离玉告诉他们的。
“要不,我们带着放兄直接回九溪吧,那么多大能坐镇,难道还对付不了这些虫兽?”
秋盛砚的提议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就是怂了一些。云渺没有立即点头,她心中还有一个顾虑。
“我们就这样走了,那这件事在江师兄心中不就成了永远的结了么?”
“这到底是江师兄的幻境,或许虫兽并非如我们遇到的那般强悍,至少落地再生这一点,我好像就没有见到。”木遗也不赞同逃跑。
秋盛砚本想反驳,可听到了木遗后面的一句话,竟然也深思了起来,“这一点若是没有,仅靠我们三人也许…能有点机会?”
“眼下与虫兽接触甚少,得不出什么结论,我看我们先试探几次,再与江师兄提议之前的计划。”
云渺认为他们三人关屋子也讨论不出什么来,看来还是直接上手试试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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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载曜,绿芽探出了脑袋,几只鸟雀站在枝头欢快高歌。
云渺今日换个发式,改用同色系的发带把两侧发丝分出了一缕缠了起来,围成圆圈状,绑在了脑后。
她刚松开手中的长发,就听见了门外的敲门声。她先对着铜镜看了看,确认妆容无误后,这才抽空应了一声,“进来吧!”
话语落下片刻,来人才推开了房门,云渺微有惊奇,却仍坐在原地,只顾着打量镜中与往常不太相同的自己。
奇怪了,他的脚步声怎么比往常轻了许多。平日,他可是最爱弄出动静来引起她注意的。
“师妹,该换药了。”
这声音,来的怎么会是他!?
云渺当即转过身来,“江师兄,怎么是你?”
江放身子一顿,脸上的笑容也浅了一些,笑道:“师妹,认为应该是谁?”
云渺愣了愣,这话让她一时哑语。
她当然不能说这一切本应该发生在她与木遗身上的,可这件事更不应该发生在她与江放身上。
幸好江放并没有让她为难太久,又微微笑道:“好了,不闹你了,快把药换了吧。”
云渺点了点头,也不纠结此事了。发觉江放还站在她身旁,大有要替她换药的打算。
她不得不出言阻止了,“江师兄,你就把药放桌上吧,待会我自己换就好。”
这句话与当时拒绝木遗说辞相差无几,她不认为这个做法有什么不对。
江放毕竟不是木遗,他做不出在云渺面前哭唧唧卖惨的模样,所以他只是多看了云渺两眼,就把盛着丹药和纱布的托盘放在了桌上。
“那师妹可别忘了。”江放嘱咐完这句话,便实相地离去了。
待江放替她关好了房门,云渺皱着眉将视线移到了托盘上。
总觉得江师兄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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莼河镇是位于北陆边界的一个小镇子,面积不大。小镇附近的树林就只有云渺他们受袭的那一处,穿过小镇往南就是涟阳了。
亥时一刻,四人已到了树林内。
浓密的树林里,静得都快透不过气了。
云渺警惕地盯着脚下的地面,只觉脚下踩着的不是松软的土地,而是滚烫的熔岩。
她非但不能大叫着跳开,还要稳稳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危险临近。
虫兽也在众望之下,自他们前方的地面中钻了出来。
这只虫兽身型椭圆,左右两侧长出了两条手臂,让云渺找个与此类似的生物形容的话,大概是没有脑袋和两肢的大鳖。
只不过这只大鳖是由沙石凝聚而成的,果然已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一只了。
它的速度很迟缓,那两条似乎是双足的手臂有些长短不一,以至于它走起路来,歪歪倒倒的,甚为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