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眼看张老爷子避自己如瘟疫,候二少本来也不是多有涵养的人,脸皮顿时耷拉下来。
张凌暄瞥见他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经过从昨天晚饭再到现在的相处,她是充分体会到了这人情绪有多起伏不定。
高兴了可以随手送她一个几十万的包,上百万的礼服也能眼也不眨拿下来。
但要是被身边的人伺候得不高兴了,哪怕是跟在身边好几年的,也能翻脸无情把人给扫地出门。
更别说她这次过来还是有任务的。
要是这次她做不到想办法把人给哄高兴了,等回去也是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一想到被赶出家门后要自己租房子,还没有保姆打扫卫生做饭,更不能想花钱了就尽情买买买,张凌暄生平第二次懊悔得恨不得回到十分钟之前。
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自己怎么就上头了呢!
现在道歉也晚了。
“呵呵,我要是有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孙女,也不想认!”
这次面对讥讽,张凌暄咬牙忍下来。
“够了!”
这次出声的是一直没开口安静站在原地,只是脸色有些黑的韩先生。
江昔语不认识张纳川,他却是认识的。
只是没想到候二少的女伴居然是他老人家的孙女。
虽说那位张老先生看起来对孙女有很大意见,但血脉至亲怎么可能说断就断,更不是江昔语这么个小明星能随意嘲讽的。
需要依附的对象发话,江昔语顿时偃旗息鼓。
她这段时间沉寂,倒是学会了识时务。
“韩先生,我想去补一下妆。还有礼服……”
临时再找女伴已经有些来不及,韩先生叫人过来,领着江昔语去收拾了。
又跟候二少寒暄两句,转身离开。
“二少,我……”
“带她去收拾齐整再给我领回来!”
张凌暄看着眼前人不耐烦的表情,心底突然多了一丝从没有过的明悟。
在对方眼里,她就是个物件。
高兴了,或者需要的时候,好好装扮一下。
那不高兴不需要的时候,是不是就会被一脚踢开?
*
张纳川一露面,休息室的众人顿时齐齐起身迎接。
“张老来了。”
“这就是张老哥的外孙女吧,一看就是个蕙质兰心的好姑娘。”
“张老先生,还有小姑娘,来这边坐。坐下喝杯茶,老曹孙女刚泡的。”
“早知道我也带我家孙子来了,看都多好的姑娘啊,来了正好认识认识。”
“老郑你这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
张纳川虽然没有正式加入书画协会,但就连书画协会的会长都没有他名气大,说一声当代书画界第一人也不为过了。
尊重是相互的。
看大家伙都起身迎接,张纳川也朝众人点了点头,压下刚刚在走廊上碰见孙女不顾形象跟人撕扯的气愤和难受,勉强自己笑了笑,“大家伙基本上都到了啊,是我来晚了。待会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那倒不用,你能来,我还有点惊讶呢。”
“带家里孩子出来长长见识。”
“哈哈,刚才老曹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