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对面的早餐店里。
姜令曦接过老板娘端过来的豆腐脑放到江文慧手边,想到原身记忆里母女俩都爱吃甜,她又从桌上的糖罐里舀了一勺糖放到豆腐脑里。
江文慧捏着手里的葱油饼,看着女儿的动作,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姜令曦把糖罐放回原处,抬眸就对上了她有些发红的眼睛。
“曦曦,咱们娘俩,好久没有这样一块吃个饭了。”
姜令曦闻言默然。
娱乐圈的工作本来就不固定,只要有工作,别人双休放假的时候依旧需要忙。
再加上原身又故意逃避这个让她觉得压抑难受的家,回想一下,原身给她留下的记忆里确实没有一家人一块吃饭的时光。
女儿不归家,儿子不能回家,丈夫酗酒脾气大到现在依旧不肯接受自己破产的现实。
她面前这位母亲经受的压力不比原身小。
“这几年,您受累了。”
江文慧再也没忍住潸然泪下。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等这么一句简单的话。
和着泪水吃完了一顿饱足的早餐,江文慧打了个饱嗝接过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这才试探地小声问道:“曦曦,你跟那位沈先生,你们现在……”
说着说着她就卡了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女儿。
当初那位沈先生在家里一筹莫展的时候出现,出手就解决了家里的债务,唯一的要求是要跟女儿结婚。
她觉得这么仓促不好,可丈夫出门一趟打听了沈氏的名头后,直接做主点了头,后来女儿也默认了这件事,她再有什么意见也不重要了。
但这怎么说也是婚姻方面的大事,她虽然直觉女儿女婿这么突然的婚姻不太对劲,但女儿不回家,女婿也忙得厉害,她就算想多了解一下也没机会,只能也跟着装糊涂。
直到终于等到女儿愿意回来见她,她这才敢试探着问一问。
姜令曦不准备直截了当说这一场婚姻就是有名无实,想了想回道:“还好。”
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谁也没搭理谁,就还好。
真有感情的话反而麻烦了。
不过江文慧明显是会错了意,只以为女儿这意思是夫妻俩相处得还不错,顿时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小两口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刚好提前约好的车到了,姜令曦也就顺势错开话题。
她跟那位沈先生之间的事真没什么好聊的,要是江文慧继续问下去,她难保自己不露馅。
母女俩坐上车,在前往少管所的一路上都有些沉默。
从十五岁到十八岁,任谁都清楚这是一个人人生中最为宝贵的三年。
普通的男孩子这个年纪要么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要么驰骋在操场上打球耍帅,或许还会遇见喜欢的女生情窦初开来一场青涩的恋爱。
总之会是无比的丰富多彩。
但姜令旭的十五岁到十八岁,却是被关在没有自由的小小空间里,身体被禁锢住,甚至灵魂也被一起禁锢了。
江文慧虽然对即将能亲眼看到儿子而高兴,但一想到待会要见面的地方又忍不住心疼。
就算女儿这次坐在自己身边,也没有心思再聊天了。
姜令曦能理解她的心情,在了解到这一千多年后还有少管所这种地方后,她就跟当初自己创立的清崖院联系到了一起。
清崖院也是用来关一些小小年纪就闯祸的少年的,只不过当时关的都是一些朝臣家的孩子,还涉及不到普通百姓。
主要是人口那么多,她就算是有再大的精力也管不过来,只能约束自己能看到的一小部分人。
在她看来,这少管所,应该就算是现代版的清崖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