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笺这些年跟着她，知道余清舟的脾性。

余清舟从来就没有说过有事，即使有，她也会瞒着。

她还记得她第一年跟着余清舟时，那时候的余清舟不过与她一般大，十四岁。

她刚进白玄的时候什么规矩都不懂，那时候正好是白玄和青帘打擂台赛，她不小心和青帘的一个门徒杠上了，那个人，很厉害，听说是青帘头子手底下的第一人。

可她那时候刚入白玄，就算是在白玄训练过一段时间也未必能打的过，更何况是她，哪里是对方的对手。

擂台赛的规矩，指定的人必须上，不可更改，她虽是新人，但也得上。

最后是余清舟站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代替她上场，对她说了两个字：“没事。”

她很清楚得记得，那时候的青帘同意余清舟代替她上场的原因是余清舟愿意做出让步，三拳之内不还手。

这三拳按照青帘的规矩是要打在身上所算的三拳，第三拳，她眼睁睁看着余清舟嘴角都流血了，结束后她在医院躺了好几天，苏笺被吓坏了，一直哭一直哭，余清舟跟像是没事人似的，一直跟她说：没事儿，小伤。

她虽刚进白玄，但也知道，那不是小伤。

她从那时候就发誓，余清舟这个人，她一生都得护着，她的命是她拿几根肋骨换来的。

“舟爷，不是我说，你要是说有事了，那我估计这天应该要塌了，有什么事不能总一个人冲在前面，我们都在的，今天也怪我，没跟你一起去。”

多一个人互相搀扶，也许就不会摔了。

苏笺扶着余清舟，她跟着余清舟的步伐。

余清舟迈的步伐很小，迈不开，刚刚余清舟站起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钻心的疼，只是没说，现在走了这几步，额头上已经爬满了细密的汗珠，每一步都迈得十分艰难。

“不怪你。”

“舟爷，你可以吗？”

“没事。”

“我去借一把伞，你在这等等我。”

余清舟没有太多的力气，轻轻嗯了声。

苏笺走后，失去了支撑点，余清舟在原地有些打晃，迫使自己睁了睁眼，扶着一旁的帐篷。

她感觉眼前迷迷糊糊的，看不大清，雨还在下，声音很大，哗啦啦的，帐篷外有很多人，穿着雨衣，抬着病人，但她一只能辨认出一个很大的圆点。

那团模糊的圆点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片黑暗。

“清清！”

迷迷糊糊间，余清舟好似听见有人喊了她一句，声音很大，参杂着很多声音她听得并不真切，但那声清清很熟悉，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喊过她一般。

苏笺拿着一把伞，回来时看见余清舟倒在进了傅寄寻的怀里。

“清清，清清。”傅寄寻的声音有些焦急，怀里的余清舟没有半点反应，身子烫得不像话。

苏笺快跑到余清舟的身边：“傅医生，舟爷这……这可怎么办。”

“我现在抱她过去。”

苏笺慌乱中拨通了贺云的电话：“贺云这边出了点事情，你在哪儿！”

“怎么了？舟爷让我运的东西已经运出来了，你们出来就可以看见我。”

“舟爷，舟爷晕倒了，你先把……”

苏笺看了前面的傅寄寻好几眼，压低自己的嗓音：你先把西安全运回去，其他的事情等舟爷醒了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