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
夏侯琢递给李叱一壶水:“姚之远如果再劝不动这位老将军的话,那就只好把他绑了送回家去了。”
李叱:“他家在哪儿你可知道?”
夏侯琢:“绑了送回家,当然是送回咱们家,还给他送回他自己家?我辛辛苦苦绑的,然后我把他送回他自己家里去,哪里来的道理?我绑的,当然是送回我家,你绑的,那就要送回你家。”
李叱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他告诉余九龄说记录下来,如果把高广效绑了送回去的话,一应开销,从夏侯琢的俸禄里扣。
夏侯琢说余九龄你敢记一下我看看,余九龄说你吓唬我干嘛,冤有头债有主
夏侯琢说废话,我吓唬他?我吓唬他别说吓不吓得住,没吓住还好,吓住了我十年俸禄都没了。
李叱说我没那么善良。
余九龄说就是,你把当家的吓住了,就扣你十年俸禄?那当家的心肠岂不是白黑了,长眉道长辛辛苦苦给养黑了的心,你太小瞧了。
然后余九龄就被扣了三年俸禄。
余九龄感慨道这马屁也不能乱拍,要找准角度才能拍。
李叱说你要是没找准,我能扣你三年俸禄吗?你这就是找的太准了,迎合了我想扣你俸禄的心态,这才是好马屁。
余九龄带着哭腔说我真没想那么多。
一开始要被扣俸禄的夏侯琢反而坐在那笑呵呵的看着,好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余九龄说夏侯琢:“我这可都是为了帮你啊,我以后没钱也只能是指望你了。”
夏侯琢眼睛都瞪大了:“他扣你银子,你讹我干嘛啊,冤有头债有主啊。”
余九龄看看夏侯琢,再看看李叱,然后想着自己这是到底为什么呢。
李叱看他这个样子,还安慰了几句。
“你就说这几年和我在一起,长本事了没有?”
余九龄问:“当家的你指的是哪方面?”
夏侯琢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然后还捏起自己的脸往外拉了两下。
余九龄:“那玩意肯定是长了。”
李叱道:“既然长了本事,那么交一些学费自然也是合理的。”
余九龄道:“交学费交出去几十年的合理吗?”
李叱:“确实不合理,怎么这么久了我还没扣够一百年呢。”
余九龄起身,他决定去找小张真人和彭十七玩会儿,跟那俩人玩虽然可能会吃亏,但一定不会赔钱。
夏侯琢抬起头往山上看了一眼,算计了一下时间,姚之远已经上去能有一个多时辰了,还没见人下来。
“若那老将军真的顽固,怕是姚之远也说不动。”
李叱笑了笑道:“若那老将军真的顽固,又怎么会留姚之远说一个多时辰。”
夏侯琢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先说说眉山的事吧。”
李叱看向方别恨,方别恨刚才是插不上嘴,只顾着傻笑了。
他发现到了宁王手下做事和以前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现在是真的快乐。
不说其他的快乐,就每天看着余九龄吃瘪,还不来重样的,就快乐的不要不要的。
见李叱看向自己,方别恨连忙收住笑容,装作严肃起来的样子。
李叱叹了口气:“你原来是个有些刻板的人。”
方别恨:“有么?”
夏侯琢道:“我原来也是个有些刻板的人。”
方别恨看向夏侯琢,没敢直接质疑,可眼神里的意思是:有么?
他还是不熟,你看余九龄看夏侯琢的眼神,那意思就直白多了你放屁。
“眉山那边有没有幕营的人?”
李叱问方别恨。
方别恨点了点头:“有,而且还不少。”
李叱又问:“可有你熟悉的人?”
方别恨道:“也有,不过想从幕营的人入手比较难,因为裴旗对裴经纶深信不疑,所以幕营在眉山大营的人,也直接归裴经纶调遣指挥。”
李叱嗯了一声。
按照方别恨已经画出来的图来看,眉山这座山地堡垒的坚固程度,怕是比一座雄城还要难打。
打这样的地方,如果是硬攻的话,损失必然惨重。
夏侯琢问方别恨道:“如果绕过眉山,直接进攻眉城的话,可能大不大?”
方别恨摇头:“眉山大营的常驻军队,不会低于六万人,那里一共有六军兵马是必须保持的数量,不包括新兵。”
他看向夏侯琢说道:“如果绕过眉山进攻眉城的话,眉山大营的兵马,可以攻打我们的后军。”
夏侯琢道:“我们兵力足够,分兵十万围住眉山,然后带其他队伍攻打眉城。”
方别恨道:“眉山围不住。我们的队伍上去难,可是他们下来容易,那六军兵马,其中有两军是骑兵。”
他把自己之前画好的图展开,指了指眉山的位置。
“而且,眉山东侧是桃河,眉山大营有水军,可以从桃河顺流去支援眉城。”
李叱看向夏侯琢道:“如果不拿下来眉山,他们会日日袭扰。”
夏侯琢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们的船队没有调过来”
然后他又苦笑一声:“也调不过来。”
虽然说蜀州有水路出去,可是那水路和桃河不通啊,宁军的船队就算可以进入蜀州,也到不了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