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就发现了矿藏,却一直都没有上报朝廷,这足以说明他们的谋逆之心,最起码可以提到二十年前了。
而那时候大楚虽然已经出现了很大问题,可十三州还在朝廷控制之内,府兵依然有上百万之众
一想到这,于文礼忽然间明白了。
哪里有什么府兵百万,表面上看起来是朝廷的,实则都是那些封疆大吏的。
“于大人,我不会走的,你也不用担心我是宁王李叱派来骗你的。”
姚焕成道:“我会在这里等陛下的决定,若陛下决定去蜀州,我必会全力营救,若陛下决定不去,到时候我才会离开,你可让人严密看管我,只要你们能放心,再把我绑上也无妨。”
于文礼一时之间心中千回百转,又像是大河翻涌,难以平静。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于文礼坐在那沉默了许久,脑子里乱糟糟的,可又什么都没有去想。
不知道这样的情绪持续了多久,于文礼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听到有人敲门。
他连忙起身,拉开门后俯身道:“陛下。”
“说过了,不要再喊我陛下,为你好也是为我好。”
杨竞迈步进门,走到椅子那边坐下来:“你去见过姚焕成,他怎么说?”
于文礼真想说一句陛下此人不可信,若听了此人的话,可能会有生死危局。
可他是忠臣,他不能在杨竞面前说谎
,他做不到欺骗他的陛下,所以把姚焕成的话如实讲了一遍。
于文礼很清楚这些话一旦如实转告杨竞,那么杨竞心里的火也一定会被点燃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可他还是说了,他也就眼睁睁的看到了杨竞的眼睛里,真的出现了火苗,迅速的燃烧起来。
“朕就知道的!”
杨竞忽然喊了一声,然后立刻又闭嘴。
这一个朕字,足以说明他的心思。
“早就知道的,杨玄机背后有大势力控制,韩飞豹不过一过河莽夫,关亭候不过一跳梁小丑,他们凭什么来夺朕的天下,他们只是别人手中棋子。”
于文礼立刻劝道:“陛下若真的去了蜀州,怕是也会被那些人算计。”
他不好直说陛下你去了也是棋子这样的话,可意思也差不多到了。
杨竞一摆手道:“朕怎么我怎么会和韩飞豹之流一样。”
他在屋子里快速的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蜀州之地足可精养百万大军,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不回来争夺中原,只在蜀州延续大楚国祚,那也是我杨家传承不断。”
他此时心里想的是,他的儿子已经安全逃离,他再去拼一把也没什么可怕的。
如果没机会也就罢了,现在机会摆在眼前,若就这样放弃,他往后余生都会痛苦不堪。
“我亲自去见见姚焕成。”
杨竞一转身,拉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于文礼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就是一步生一步死。
与此同时,大街上。
李叱他们一路走一路看,虽然才短短二十天而已,可大兴城里的气氛已经明显和之前的死气沉沉不同。
百姓们领到了粮食和种子,知道好日子就要到了,因为宁王已经宣布,江南之地要减免三年钱粮赋税。
“关于杨竞”
夏侯琢看向李叱:“要不然就把他送到长安那边去,找个地方,也不算是关押”
话没说完,澹台压境就跟着说了一句;“就是关押也无妨,当家的不杀他,可只要他还在大兴城,有些人就会不死心。”
还是那句话,不要低估了这个世上的忠诚之心。
李叱道:“等回头定都长安的时候,一块带过去就是了。”
夏侯琢道:“江南之地,是杨家旧根所在,尚有不少人自认楚臣,就算不送去长安,或许可以送往冀州。”
澹台压境道:“送去冀州好,冀州那边他翻不出风浪来。”
余九龄在旁边哼了一声:“要我说,那般害人的家伙,死有余辜。”
众人都看向余九龄,余九龄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闭嘴不再说什么。
可是澹台压境从这句话里却想着难道九妹说的不是天意民心吗。
他本来就是强硬的主张杀掉杨竞的那一派,一直都没有松动。
其实宁军之中的将领,七八成的人都主张杨竞必须死。
不死,难以告慰那么多被楚国朝廷害死的人,不说杨竞的父辈祖辈,他自己害死的人还少吗。
可是他们也都知道,一旦毫无缘由的杀了杨竞,对宁王的影响太大了。
“这件事暂且不议了。”
李叱道:“我再仔细想想,回头召集大家再商量。”
正说着,就看到高希宁朝着他们过来,走的有些急,显然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