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琢被阻了一击,槊锋深入大地,双臂酸麻且有阵阵疼痛。
李先生左臂已经无法在动,骨头都断了。
李叱的心口被点了一下,纵然他有护心镜和玉甲,心口里还是一阵阵窒息。
余九龄被一指逼退,脖子上血流如注。
可也是在这几息之中,所有人都没有生出躲避的念头。
在齐鲁转身掠走的瞬间,李叱喊了一声追上去。
然后,在这同一时间,李先生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左肩,朝着李叱追了上去。
同一时间,夏侯琢活动了一下双臂,把长槊拔出来,右臂上肌肉暴起,把长槊朝着那个长袍家伙掷了出去。
同一时间,余九龄转身朝着大营里跑进去,他不是躲了,而是李叱喊了一声去喊人。
半空之中,齐鲁似乎的感觉到了背后的风声,他在半空强行转身,那一刻,长槊已经飞到近前。
齐鲁眉头一皱,大袖横扫出去,那般凶猛飞来的长槊被震的旋转起来,然后砰地一声戳在地上。
齐鲁也被这外力影响而落地,他看了一眼居然追上来的宁王李叱,心说你胆子不是那么小那么怕死的么,怎么还敢追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距离宁军大营有多远,此地还不足以说的上安全,他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冒险。
如果要说他为了骗取李先生信任,跑去见李先生,甚至让李先生杀了他是冒险的话,那就错了。
他有把握脱身,甚至还有二三分把握反杀李先生,至于李先生给他的药,如果不是他一早就闻出来是什么东西他如何会吃,这算什么冒险。
他在山庄里和李先生并肩而战的时候,肩膀上被人砍了一刀,那一刀的深浅,位置,都在他计算之中,自然也不算什么冒险。
再到于宁军大营门外袭击李叱,这就更不是冒险,因为他原本有把握一击必杀,然后凭借他的速度安然撤出。
但,没能一击必杀,那么接下来留在宁军大营里的每一息
都是在冒险,因为这之后要发生的事,不是他能百分百推测出来的。
所以他才会转身就走,可他没想到的是李叱敢追上来,险些被他一指点死的人,怎敢追上来?
齐鲁心中有几分怒意,有那么一个瞬间,确实想等等李叱追上来,然后一指点穿李叱的脑壳。
可是他也看到了,宁军的反应速度奇快,已经有马队在集结。
论短距离的爆发力,他的速度当然要比马快的多,可是一旦甩不脱的话,长时间奔跑,没有人可以跑的过马。
齐鲁没有再理会李叱,他再次加速往前冲,心里只有一些遗憾。
宁军大营这边,廷尉军已经上马。
高希宁也跳上马背,几名千办劝阻,高希宁却喊了一声:“准备了那么久,没有谁可以让我临阵逃脱!”
她手一挥:“带上东西,追!”
廷尉军黑骑,呼啸而出。
此时澹台压境追到半路忽然醒悟过来什么,他反而朝着后营那边掠了过去。
不久之后,澹台压境到了后边抛石车所在,人还没到就已经喊了一声:“瞄着岸边位置打,调整好距离,所有抛石车都要打!”
士兵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军令到来,立刻执行。
所有的抛石车迅速的装填上巨石,他们早就已经精确计算过到岸边距离,所以稍作调整,巨石就飞了出去。
大营外边,齐鲁正在向前疾掠,李叱他们紧追不舍,可就在这时候,齐鲁忽然一个转向朝着拓拓江边冲了过去。
李叱明白过来,行事如此缜密果断的人,必然会有人在江边接应。
而接应他的人,也必然是还没有被查出来的雍州军内线。
齐鲁看到了江边有一艘小船在等着,他不认识那个人,但他知道那就是在接应他的人。
他飞身到了岸边:“快划!”
他喊了一声,刚要上船,天空中许多巨大的黑影落了下来。
砰砰砰的声音中,巨石纷纷落下,那艘小船被其中一块巨石击中,直接被砸了个粉碎。
齐鲁脸色一变,立刻沿着江边往前冲,李叱他们此时也已经追了上来,距离被拉近。
澹台压境也不知道自己下令抛石车攻击有没有用,吩咐完了之后,他从后营牵了一匹马出来,翻身上马疾冲。
齐鲁没办法过江,只好沿江奔走,虽然接应已经失去作用,可他此时却还没有多少慌乱。
以他的能力,甩开李叱等人,应该不是问题。
他有着比李先生时间更久的沉淀积累,有着更艰苦且持续的训练,所以他才有能比李先生还要强一些的实力。
他们这些人,虽然日子过的舒舒服服,可哪一个不是整天都提心吊胆。
从很早之前他们就知道,唯有自身实力强大无匹,才能避免被抹掉。
可是他显然低估了宁军的应变。
大营中飞起来一团烟花,虽然在白天并没有那么璀璨,可是却很快就在天空中炸开一团浓浓的烟雾,而且范围很大。
当这团烟雾出现,就意味着所有分派在外的游骑和斥候都要赶回来。
在这一刻,齐鲁心里微微有了些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