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夏侯琢没见过那筏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可既然是气吹起来的,那么羽箭应该可以破之。
于是等筏子到了拓拓江过半的时候,进入宁军弓箭射程,夏侯琢便一声令下。
岸边的宁军箭阵整齐发箭,呼的一声,羽箭黑乎乎的飞出去一层。
雍州军却显然早有准备,他们登上筏子的人,皆带有一人高的盾牌,遮挡住筏子前边,那盾牌上还蒙了一层厚厚的皮子,羽箭打在上边无法击破。
显然雍州军以这样的方式渡江早就有过无数次训练,配合十分默契。
可是他们也有忌惮。
那就是宁军的床子弩和排弩,威力极大。
韩飞豹对宁军算是了如指掌,谍卫军中他的内线,源源不断的将宁军的消息给他送过去。
宁军的兵力配置,武器装备,粮草物资,甚至领兵将军最擅长什么,最不擅长什么,他都已经熟记于心。
所以他早就料到了宁军的床子弩和排弩才是最大阻碍,那盾牌上厚厚的皮子,就是专门为了应付重型弩箭而打造的。
西北地区,最不缺的就是皮子。
雍州军士兵的皮甲,比宁军的还要好还要厚实。
毕竟宁军制造皮甲所需的各种皮子需要去采买,而西北地区,最为盛产。
为了进军中原,韩飞豹瞒着他义父雍州节度使,一直都在暗中准备。
这些盾牌是用特殊方式所造,并非是寻常的木盾。
盾牌是由西北特产的一种树藤编造,又经过许多道复杂的供需,比如泡油晾晒等等,极为坚韧。
这种滕盾,连陌刀可力劈奔马的陌刀都劈不开。
所以当夏侯琢看到连排弩都几乎无效的时候,脸色已经有些变了。
唯一还能对雍州军造成杀伤的是床子弩,小腿粗的重型弩箭轰过去,就算不能如以往那样把人和盾牌全部洞穿,巨大的力量之下,也能把人打到江水里去。
可是宁军装备就算再精良,床子弩的数量也有限。
对付步兵和这样的渡河战场,本该发挥最大威力的是排弩。
结果现在排弩打出去密密麻麻的弩箭,却根本打不穿敌人的滕盾。
“哈哈哈哈”
站在拓拓江南岸的韩飞豹看到这一幕,开心大笑起来。
“兵书上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他抬起手指向宁军那边:“宁王李叱穷尽心思装备的武器,在我们的滕盾面前,并无什么作用。”
他甚至连火攻都不担心。
滕盾外边蒙着一层那么后的皮子,箭杆上绑着的那团油布烧起来,也没办法把皮子点起火来。
有了这样的滕盾保护,雍州军的人渡江速度奇快。
前边的几个人半跪在筏子上,用尽全力顶住滕盾,后边的几名士兵飞快的划动船桨,那筏子浮力极好,在如此无风无浪的水面上速度快的超乎想象。
呼!
一个巨大的黑影飞到了江面上,正中一艘筏子,直接把筏子砸的裂开,筏子上的雍州军士兵纷纷落水。
宁军阵列后边的抛石车开始发威,巨石一块一块飞过来,狠狠的砸向水面上的雍州军。
“传令下去!”
韩飞豹大声喊道:“犹豫不前者杀,让士兵们加快速度,宁军的抛石车没有多少,无需害怕。”
而此时对岸,夏侯琢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这是领兵多年以来,面对过的最难打的敌人,他们的滕盾,完全就是宁军最为犀利的箭阵克星。
由此可见,为了对付宁军,韩飞豹这几年来都没有闲着。
或许敌人还不止有滕盾这一种东西,雍州军中可能还有后招。
“用火箭!”
夏侯琢一声令下。
虽然知道火箭能阻敌的可能也不大,但相对来说,已经是暂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宁军箭阵这边,一片一片的火箭飞上半空,像是火雨降临。
可以看到江面上不少雍州军士兵中箭,哀嚎着翻落水中。
可是雍州军的筏子数量实在太多了,他们是有备而来,做好了一击必胜的准备。
南岸。
韩飞豹心情很舒畅,格外的舒畅。
那位被称为圣师的人就坐在他身后,士兵们举着一面大伞为这位圣师遮阳。
“圣师。”
韩飞豹回头对圣师说道:“宁军无力阻挡我大军渡江,半个时辰之内,我们的兵就能冲上对岸,他们的武器破不开我们的滕盾,就算是宁军最为自傲的近身战,他们也一样占不了便宜。”
圣师点了点头,看起来倒是依然那么平静,只是眼神里,偶尔也会有一丝喜悦闪烁而过。
他当然有些自豪,因为这些都是他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