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蜀州是韩飞豹的接应,那么梁州也必然是。
蜀州节度使裴旗倾尽全力给韩飞豹提供粮草物资,那么表面上还跟着杨玄机的梁州节度使杜克,暗中也一定为接应韩飞豹做好了准备。
而且,杜克一定是除掉杨玄机的一把利刃,至于杜克如何除掉杨玄机,暂时还想不到。
李叱推测,为了迷惑在荆州的宁军,让宁军误以为雍州军无船渡河,所以船只都会从梁州那边调度过来。
从地图上就能看出,鹿楼镇这个地方,距离梁州地界,走水路的话不过一百多里,可是中间有一座翻不过去的诛莽山,雍州军只能绕过去。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梁州把船只调度过来,雍州军还可在拓拓江边以逸待劳。
如此筹谋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宁军麻痹大意。
韩飞豹不会知道,李叱提前派了大量的密谍前往蜀州打探消息。
所以他此时必然认为,宁军还不知道雍州军已出蜀州,即将到达拓拓江。
在韩飞豹看来,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宁军察觉到了雍州军到来,宁军必会将拓拓江上的船只收集,让雍州军在鹿楼镇无船可用。
可船只从梁州过来,雍州军就可有出其不意的一击。
若计划如此的话,可谓完美。
奈何他们的对手是大智如妖一样的李叱,早早就已经派人往蜀州打探。
如今要争这天下,靠的可不仅仅是谁兵多将广,更要看谁对天下看的更透彻。
李叱又把京州那边的消息和谢怀南他们说了一遍,谢怀南听到关亭候这个名字微微皱眉。
“我有印象。”
他仔细回忆之后,看向李叱说道:“主公,此人年少时候,曾经在大兴城求学,虽年少,但极有头脑,交游广阔,到大兴城之后就拜访了许多城中名流,还有朝廷重臣。”
高希宁听到这句话,忽然间醒悟过来什么。
“关亭候的父亲是越州节度使,位高权重,封疆大吏,所以在官场上,必有极大的人脉。”
她看向李叱:“我们开始都以为,杨玄机才是城中那些人在等待接应的人,现在才看懂,名不见经传的关亭候才是。”
谢怀南笑道:“可惜了,那般筹谋为关亭候铺路,却不料被皇帝发了狠,把城中世家大户全都屠了一遍。”
他看向李叱道:“关亭候在大兴城的时候,以那般年纪,却能面面俱到,许多位高权重之人,都对他赞不绝口,所以此人或许才是那个隐藏起来的真身。”
若杨玄机是个傀儡,谢怀南说关亭候是真身,这个用词倒也算是合理。
现在看来,宁王李叱是意外,皇帝杨竞是意外。
这两个其实还毫不相干的人,现在却被因为那禅让的事而联系在一起了。
再想想那禅让的举动,此时再看就明白了皇帝杨竞的那种决绝。
他大概也已经看出来什么了吧。
可是李叱现在做出判断,是因为有谍卫军那庞大的消息网络,他像是能听到天下各处的声音,所以才能醒悟。
而杨竞被困于大兴城中,消息闭塞,他若真的是醒悟过来什么,足以说明此人的头脑极不寻常。
他是一个被低估的人,却又无法为自己证明什么。
一想到这里,李叱忽然间楞了一下。
他看向高希宁:“派人把归元术找来。”
不多时,归元术就急匆匆的到了,还没等他说话,李叱已经先开口。
“从现在开始,所有经过原来山河印的消息,都暂时压下来。”
听到这句话,归元术脸色就忍不住变了变。
李叱的谍卫军,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成型,甚至可以说各州各地皆有谍卫军的人在,归根结底是因为接手了山河印很大一部分力量。
尤其是在曹猎跟了李叱之后,山河印中可用的力量,更是大量被谍卫军接管。
与其说是谍卫军迅速成型,不如说是借了山河印和云雾图一个巨大的壳。
尤其是云雾图最为有用,因为云雾图主要做的就是熟悉整个江湖的事。
大量的人为云雾图提供消息,才会有了那么可怕的杀手组织。
熟悉整个江湖,那不就是熟悉整个天下吗?
而这一切,现在都在为谍卫军服务,确切的说,是在为宁王李叱服务。
“我竟是忽略了这一点。”
李叱轻叹一声。
“他们让山河印覆灭,想要销声匿迹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
李叱看向归元术:“监控我们,误导我们。”
归元术也醒悟过来,一时之间心里都紧张起来。
谍卫军用山河印和云雾图的人监控天下,哪里想到会被反向监控。
李叱道:“现在看来,韩飞豹非但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而且也一定有所准备了,他还会让我们误以为,他不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
李叱看向高希宁:“好险。”
高希宁道:“从山河印四无的人在北境露面开始,这个计划就在执行了。”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些人,无孔不入。”
李叱语气低沉的说道:“他们让我以为我无所不知,然后再给我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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