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你们的人是不是有病,下车撒个尿难道很难吗?”
齐鲁:“那是不道德的事。”
李先生:“”
齐鲁摘下来水壶扔给李先生,李先生打开后闻了闻,居然是酒。
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这酒里有毒,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灌了一气。
然后他把酒壶扔给齐鲁,齐鲁没接,酒壶掉在一边。
齐鲁侧头看了看:“我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会再用。”
李先生:“一直都这么有病吗?”
齐鲁:“”
李先生问:“你想和我聊什么?”
齐鲁:“聊聊你该怎么杀了我不对,是怎么杀了我们。”
李先生皱眉。
齐鲁走到一边,那里有一块石头,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后坐下来,然后就又沉默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好久之后,齐鲁问:“你在等什么?”
李先生:“我记得有个笑话,坐下去之前用手帕擦擦,坐下后再放个屁,才是完整的流程。”
齐鲁:“屁是很任性的东西,你想召唤它的时候,它未必回应,你不希望它出现的时候,它可能会硬挤出来,比如你和姑娘约会的时候。”
李先生:“好在这困惑不是男人才有,女人可能也会有这样的尴尬。”
齐鲁:“你是个有趣的人,学什么的?”
李先生:“学医的。”
齐鲁:“挺好什么科?”
李先生:“全科。”
齐鲁眼睛眯起来:“那大概是兽医了。”
李先生:“聊点别的。”
齐鲁问:“如果我现在说,我希望你杀了我,你信吗?”
李先生:“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话,为什么你不自杀?”
齐鲁摇头:“自杀这种事,比召唤出来一个屁还要难我试过,不敢,下不去手。”
李先生道:“说说你们吧,说完了之后我再考虑要不要杀你。”
齐鲁道:“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做错了事而已,我不想讲故事,很麻烦。”
李先生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小的玉瓶扔过去:“毒药,想死的话就吃了吧,当是我杀的你。”
齐鲁把药瓶接住,打开后闻了闻,然后从药瓶里倒出来几颗药丸。
他问:“苦吗?”
李先生道:“不知道,没吃过。”
齐鲁把药丸扔进嘴里,他没有水也没有酒了,所以不好吞下去。
于是他开始咀嚼,看起来好像确实很难吃,眉头都皱起来了。
他一边嚼一边说道:“我小时候就这样,再小的药也咽不下去,喝多少水也没用,药就在嘴里打转,后来被妈骂的狠了,我就一咬牙把药嚼碎了咽下去的,我宁愿承受那种苦,也不愿意忍受药片在我嘴里那么顽固。”
他吃完了。
然后他走向那辆马车,在李先生的注视下,把苫布拽下来铺在地上。
他躺在苫布上,还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闭上眼睛等着。
等着死亡。
李先生看的怔住,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他在马车上抵抗困意的时候,不仅仅是拔了自己的腋毛,也在脑子里去推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如果那些人个个都武艺不俗,甚至还可能有超过这个时代的武器,自己该怎么对付,该怎么杀死敌人。
可是就没有想过敌人自己想死。
“你是不是有什么诡计?”
李先生问。
齐鲁睁开眼睛:“你他妈的骗我?!”
李先生:“我没事随身带着毒药干嘛?”
齐鲁:“那是什么东西!”
李先生:“你有没有觉得有些燥热?”
齐鲁:“我去!”
他直接坐了起来:“你是不是有病!”
李先生叹道:“你这个人非但愚蠢还有些龌龊,你是不是以为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只是鹿角丸,补身子用的。”
齐鲁瞪着他。
李先生问:“为什么那么想死?既然你那么想死,为什么要现在才死?你可以找任何人杀了你,只要你不反抗就行了,没必要是我。”
齐鲁起身,抬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
李先生皱眉:“什么意思?”
“始终。”
齐鲁回答。
他抬头看向天空:“你知道,是回不去的,反正都是死,如果是死在你手里的话,对你来说是一种完成,也许我们都死在你手里,你就能被接回去了,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应该回去。”
李先生:“你说过,回不去的。”
齐鲁:“是啊,回不去的可我想做点好事,万一呢?”
他看向李先生,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你想想,谁做了我们这样的事,一开始就想着做坏人的?”
李先生:“可是你们已经是坏人了。”
齐鲁沉默。
良久之后,他吐出一口气:“是啊小时候老师教过我们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由好入坏易,由坏入好难”
他把长袍脱下来,整整齐齐的叠好,然后盘膝坐下,面对李先生:“杀我。”
这本来是我最初决定放弃的一段剧情,因为会显得和架空历史格格不入,尤其是很多朋友不喜欢李先生这个角色设定,可是这两天仔细思考的时候才发现,如果不写的话,后边的一切剧情就显得无比突兀。
再说李先生这个人的角色设定,其实在长宁帝军中就有铺垫,什么都会什么都很强的李大闲人,本身设定就是一个穿越者,甚至我还考虑过专门写一本关于他的书,所以在这,一是解释他的来历,二是完成他的故事,三这一段我尽快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