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门主在和方诸侯交手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是在绝对的巅峰状态,方诸侯则是。
然而再去想这些也并无意义,人死了,就是死了,这个人间,止境之内,可能就只剩下方诸侯一人。
他扶着旁边的墙壁再次坐下来,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那么足。
“你以后会更强。”
方诸侯看向李叱:“如果你一生都用来练功的话。”
李叱笑起来,然后动了动他的胸:“从这个开始?”
隔着衣服居然都看出来在动了。
方诸侯也笑起来,眼神里还有一种小辈你闭嘴的笑意。
与此同时,在距离松鹤楼大概只有几十丈外的一座木楼屋顶上,趴伏在这的人眼睛里的都是狂热和惊喜,哪怕楼子里的决战已经结束,他眼神里的狂热和惊喜却依然没有丝毫退去。
他本以为只是能看到门主那无双的武艺,却没有想到还有更大的收获。
他看到了那个青衫客和门主的决战,那可能是近千年来,中原江湖中最强的两人。
他眼神里的狂热,是因为他隐隐约约的已经触碰到了那层他始终参悟不透的道理。
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还能指点他的武艺,门主是其中之一。
但门主已经不可能再去指点他什么,所以他很无奈也很悲伤,为了防止他超过自己,门主甚至十五年来都未曾在他面前出手过。
可是这一刻,他看到了,还是看到了两个门主那样的人。
他忍不住的笑起来,嘴角上
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什么宁王什么皇帝,什么江山社稷,那些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他只在乎他此时看到的那美妙。
良久之后,他悄悄退走。
在某个瞬间,他脑海里曾经出现了一个念头,如果他现在过去的话,那残缺不全的木楼里,没有谁还是他的对手了吧。
他可以一刀一个把那些人全都送去地狱,去追随他那已经远去的师兄。
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门主南下的时候曾经对他说过,你留在圣刀门就好,不必跟来,门中还有许多事需要人主持。
可他还是跟来了,如果他不来的话,会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选择,一辈子都难以平复的后悔。
他悄悄离开,不惊扰那些人,是因为他确实没有十分的把握。
最起码那个女人的出剑,让他害怕。
松鹤楼里,李叱端了一碗水过来,喝了一口,然后喷在曹猎的脸上。
曹猎却没有任何反应,李叱微微楞了一下,这屡试不爽的方法居然不起作用。
于是李叱喝了第二口水,又一口喷在曹猎脸上,力度稍稍提高了些。
曹猎还是没有醒来,李叱只好放弃他,端着水碗到了岑笑笑身边。
他一口喷在岑笑笑脸上,岑笑笑的身体都抖了一下,应该是下意识的想立刻坐直身子,可是肋部的剧痛让他无法及时起身。
好在是眼睛睁开了,虽然眼神里有些迷茫。
李叱微微皱眉:“这不是还管用的吗?”
岑笑笑没理解,茫然的问:“什么意思?”
李叱又端着水碗走回到曹猎身边,低头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用水喷。
他开始解裤子。
一边解裤子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也许热一些的管用。”
曹猎猛的一翻身避开,连着翻滚出去好几圈。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李叱,像是在看着一个变态其实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从李叱解裤子开始,他是个变态的事还用的着怀疑吗?
李叱看着曹猎说道:“你是不是醒了一会儿了,然后发现躺着看高人对决,确实比自己上去打要舒服一些?”
曹猎呸了一声。
然后点头:“确实是。”
他开始左右环顾,他在找他的惊谪刀。
在远处的墙壁上,惊谪刀戳在那,曹猎挣扎着起身过去,一把将刀从墙上拔出来,他用衣袖在刀身上来回擦拭,有些急切。
当他确定惊谪刀没有损坏的时候,长长的重重的的吐出一口气。
比惊谪刀再名贵一万倍的东西其实他也不会很在乎,他对于价值的理解和正常人本来就不一样。
可惊谪刀是岑蒹葭给他打造的。
好在是岑蒹葭今天不在松鹤楼,回到了她那个与世隔绝一样的小院。
曹猎吐出一口气后,脸色终于轻松下来。
李叱走过来凑近看了看:“没坏?”
曹猎:“嗯?!”
他眼睛都睁大了。
李叱一脸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的好遗憾的样子,像是错过了什么无价之宝。
李叱的一个眼神曹猎就懂了
这个家伙,肯定在想如果惊谪刀坏了的话,那要不要和我的鸣鸿刃放在一口锅里再煮它一下子试试?
李叱对于价值的理解,也从来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个爬伏在屋顶上的人悄悄离开,但是在差不多同样距离的另外一处隐秘的地方,一个披着斗篷的人看到了,片刻后,他也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