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你自认为武功再强,也绝不是刀钗的对手,你自认为手下再多,也不可能比麻子人多。
如今潦炀城虽然已经不如以前兴盛,可是常住在潦炀的人也有七八万,这七八万人,麻子午一声令下能调集起来的,最少有一万。
庆园作为麻子午的禁地,那里的戒备有多森严可想而知。
因为宁军并不是十分了解潦炀城,所以罗境的一万两千战兵没有追过来。
如果来了的话大概也会吃些亏,这里的事,不是攻城略地正面交锋那么简单。
可是张汤来了,他如果不了解潦炀城的话,大概就会以为他带着一千二百黑骑足够了。
潦炀城,人人习武,不管男女老幼,这不仅仅是一种生活必须的技能,也是一种赖以谋生的技能。
大楚的统治崩坏之后,豫州境内叛军也出了不少,来过潦炀城的只有一支叛军队伍。
自封承天王的大贼廖化带着五万左右的叛军队伍到了潦炀城,他知道潦炀城深不可测,但是他也没觉得有多深不可测。
五万人的队伍兵临城下,没想到的是,潦炀城居然开门迎接。
麻子午亲自出城,态度格外的恭谦顺从,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进城中。
只两天后,城里的人开始一车一车的往外运尸体,五万进城的叛军,就好像进的不是一座城,而是一个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廖化的尸体被挂在潦炀城的城门上,挂了七七四十九天后才因为麻绳断了而掉落下来。
想想吧。
五万叛军队伍进入潦炀城,各家各户都夹道欢迎,
然后无比热情的把叛军请到自己家里来做客。
这家来几人那家来几人,每一家都做了丰盛的饭菜招待。
没多久,这些分散进入各家各户吃饭的叛军士兵,就变成了尸体。
这是一场全城参与的待客,也是一场全城参与的谋杀。
自此之后,没有哪支叛军队伍再敢靠近潦炀城。
这也就造成了潦炀城里暗道势力的极度膨胀,他们觉得,谁来了也不行。
这种膨胀直到宁王的大军攻入豫州之后才有所减弱,他们也知道宁军和其他队伍不一样。
可是宁军当时并没有时间理会他们,宁军往前推进的速度极快,潦炀城第一时间在城墙上挂起白旗,这让唐匹敌根本就懒得理会。
如果当时唐匹敌理会一下的话,可能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事了。
黎三州道:“不如我出面,约见一下麻子午。”
曹猎问:“你平日里与他有往来吗?”
黎三州摇头:“没有。”
曹猎道:“若你平日里都懒得理他,他江湖辈分再高你也不屑与之为伍,那你突然约见,麻子午就会有所警惕。”
黎三州嗯了一声,确实如此。
潦炀城里的人说,不要和刀钗比武功,别与麻子比人多,还有一句话是招惹黎三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黎三州历来表现高调,他初到潦炀城的时候,就是麻子午想给他个下马威。
结果麻子午的徒子徒孙,一夜之间被屠近千人,麻子午看起来也就老实了下来。
但是这个仇当然结下了,表面上看起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谁都知道只要有机会,麻子午必然会把景泰一口气吞下去,嚼碎了咽下去,尸骨无存的那种吞。
那个老家伙有多阴毒狡猾,看看他在城中的地位就知道了。
他这样一个纯纯粹粹混江湖出身的人,能在潦炀城内有三分天下的实力,靠的和别人都不一样。
他没有刀钗那样的武艺,也没有黎三州那样的背景,他是靠自己一步一步爬到这个高度的。
如果不凶狠阴毒,如何能爬的起来?
“我自己想办法吧。”
曹猎道:“另外还有一件事你们要帮我仔细盯着,廷尉军可能会有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到,你们派人出城等着,如果看到了尽快通知我,如果不告诉他们潦炀城是什么样的潦炀城,他们会吃大亏。”
这话把黎三州听的一怔,他下意识的问:“少主,是要帮宁王的人?”
曹猎点了点头。
黎三州不懂,曹家的产业毁于宁王之手,就算是不报仇,难道还要帮?
看着他疑惑的眼神,曹猎用黎三州刚才说的一句话,送回给黎三州。
“今非昔比了。”
与此同时,潦炀城中一家青楼内。
谢井然看了一眼身边的姑娘,摆了摆手:“出去吧。”
那几个女人随即起身离开,似乎还有些不太满意谢井然的小气,因为谢井然好像忘了给她们赏银。
谢井然哪里还会有心情想着这个。
他看向面前的这位在潦炀城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用一种以他身份本不该有的谦卑态度说话。
“多谢东主的招待,这次,还要仰仗东主。”
他面前的人笑了笑,手指敲打着桌面:“可是这世上,哪有不计报酬的付出呢?”
谢井然立刻就明白过来:“东主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