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哥。”
澹台压境问聂洪福道:“咱们要走大概多久?”
聂洪福道:“如果要去白山军控制的最外边的地方,就是圆石城,大概要走上一个多月,要是到最里边,怕是要走两个半月。”
他看向澹台压境道:“兖州这边的路不好走,现在这个气候,更加难行。”
澹台压境嗯了一声,按照约定,他们要去的地方恰恰就是圆石城。
谍卫在那边等着,在圆石城汇合之后再赶去接应林慧云等人。
“一个多月”
澹台压境心里有些担忧,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发生太多事了,他们赶到的话也许那母子三人也已经出了意外。
“将军,你只带了这些人,若遇到了山海军的大队人马的话”
聂洪福不好继续说下去,可是澹台压境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笑了笑道:“若是遇到了山海军的大队人马,你们就先离开,不用理会我们,可以先回去等我们,也可以找地方躲起来。”
聂洪福松了口气:“实在是两个娃还需要我照顾。”
澹台压境点头:“明白,为人父母不容易。”
聂大天道:“爹说的这叫什么话,出发之前你是怎么教我们的,人可以没有学问,但一定要有人品,爹你还说过说话算话就是好人品,咱们答应了的事,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把人家带到地方。”
聂洪福讪讪的笑了笑:“小孩子知道个屁,闭嘴。”
聂小地道:“我姐还小啊,她那大脚丫子,比我脚还大呢,她穿我的鞋都顶大脚趾头。”
聂大天抬起头看向天空:“爹,我想请家法。”
聂洪福道:“咱家什么时候有过家法,要是有的话,你们俩至于这样?”
聂小地道:“就是,咱家要是有家法,咱爹现在说了不算,咱俩不得请家法收拾他啊。”
聂洪福:“”
聂大天看向她弟弟:“现在想想,你这么傻,可能我确实有些责任”
聂小地道:“你终于承认了,爹,我傻都是跟她学的,她还不让我说。”
澹台压境看着这一家三口,嘴角微微带笑。
他和他的父亲很少有这样的交流,上次和李叱他们一起回去之后有所改变,可是很快就又离开了凉州。
过去那么多年,他和父亲之间,每天都说不上三两句话,他甚至刻意的避开父亲,现在再想起来,心里总是会有些后悔。
“将军见笑了。”
聂洪福道:“我们庄稼人,没读过书,也没把孩子教育好,他俩就会胡说八道嘴上还没个把门的,以后若是到了冀州,有能力的话我也希望他们俩能读书识字明事理。”
澹台压境脱口而出道:“到了冀州想学的话,我可以帮你们。”
聂大天看向这个白白净净的将军,心说这个小白脸心肠倒是不赖。
可她还是觉得,澹台压境这样的人看起来有些软了吧唧的,这种小白脸,她觉得自己能打五十个。
她心目中的标准大汉,就应该是那种高高大大雄壮如牛,搂着熊瞎子摔跤都不来输的。
在她眼中,澹台压境这样的男人,不管长的是好看还是丑,统统归于娘娘腔那一类。
她甚至怀疑,澹台压境这个将军是靠关系得来的。
想到这,她侧头看了看澹台压境战马一侧挂着的那杆大槊,心说
这玩意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看着倒是很漂亮,像是一根旗杆。
她这样的家境,之前又一直都生活在村子里,与世无争,哪里见过槊这种东西。
别说她没见过,她爹也没有见过,甚至在兖州这边大部分叛军士兵都没有见过。
槊这种东西,造价极为昂贵,而且工艺格外复杂,一根槊杆想要做好,前前后后就要差不多一年左右的时间。
“嘿”
聂大天指了指槊:“那是什么?”
澹台压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槊,回答道:“槊。”
聂大天点了点头:“嗯,说。”
澹台压境扭过头继续看向前方,聂大天等了一会儿,不见澹台压境说话,有些心急的问道:“你倒是说啊。”
澹台压境看了看她,有些懵,想着莫非是她刚才没听见,于是又回了一句:“槊啊。”
聂大天:“说,说,那你说啊!”
澹台压境也有些着急:“是槊啊。”
聂大天:“你有病吧?”
澹台压境:“你有病吧?”
聂洪福连忙瞪了闺女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能胡搅蛮缠呢?不许胡闹,从现在开始也不许说话了。”
澹台压境心说还是当爹的明白事理,这丫头确实有些胡搅蛮缠了。
然后他就听到聂洪福继续教育闺女说道:“将军不愿意说,那就等以后再问,没看到将军这会正在想事情呢吗,向人请教哪有你这样没礼貌的。”
澹台压境:“”
他缓了一口气后说道:“我是说,这是槊。”
那父子三人看着澹台压境,又互相看了看,眼神里这次倒是有些统一起来的含义,那就是他们仨觉得澹台压境是故意消遣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