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注定了会有人睡不着,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最起码可以闹到陛下面前。
而宰相姚之洞最不愿意的恰恰就是这样的局面,陛下不喜什么他难道不知道?
可是这个闹到陛下面前,要看怎么闹,闹的不好他丢官弃爵,闹的好了,别人会掉脑袋。
所以当曾子集找到他,说是大理寺卿归元术狮子大开口要一万两银子,姚之洞恨不得把归元术往前数一百代的祖先都骂一遍。
“你派人去告诉他,现在没有,等明日再说我安排人去府库看看。”
姚之洞道:“户部那边应该还能挪用出来一些。”
这曾子集有些不解:“相爷,咱们府里就有足够的现银,是不是也应该先把人带回来再说?”
“带回来?”
姚之洞道:“那样的一群废物,值得我花费一万两银子赎回来?”
曾子集连忙问道:“那相爷的意思是?”
“用府库的银子给归元术送过去,人放不放都没关系,明日就要搭建英雄大会的擂台,那笔银子就是为此准备的,明日让人把银子悄悄送到归元术手上,到时候擂台搭建不起来,也是要闹到陛下面前的。”
“既然他想闹到陛下那,那我就随了他的心意,只是怎么一个闹法,要看我想怎么闹而不是他。”
姚之洞道:“你去找人动手,可曾提到过我?提到过相府?”
曾子集连忙回答道:“相爷,我绝对不会提及相府提及相爷,自始至终,我都是说,是曹度用人顾工不给钱,才会闹起来,然后也是这些人的亲朋好友看不过去,所以才找人去救人的。”
姚之洞冷笑道:“没有一样直接证据,证明我和曹度的事有关,但是英雄大会要用的银子却跑到大理寺去了,陛下会先拿谁开刀自然再清楚不过。”
他看着曾子集说道:“去吧,无论如何拖到明天。”
曾子集立刻应了一声:“明白。”
大理寺。
李叱笑着说道:“别等了,睡去吧。”
归元术忽然醒悟过来什么,他看向李叱:“你是不是要坑我?”
李叱问:“何解?”
归元术道:“我若是拿了他们的银子,落下把柄,陛下必会处置。”
李叱道:“大人这么一说,好像是那么回事。”
归元术立刻站起来,看着李叱说道:“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李叱好像漫不经心似的回答道:“就想让你做不成这大理寺卿。”
归元术脸色已经隐隐有些发寒:“小侯爷,若是因为陛下让我盯着你的事,你故意害我,那就只好请你到陛下面前说说清楚。”
李叱道:“你知道的,我巴不得见到陛下。”
他也起身,在屋子里一边走一边说道:“大楚的官场是什么样子,你比我清楚,陛下现在会怎么选择,你也比我清楚。”
他回头看向归元术:“我曹家献出家产千万之巨,陛下会因为这件小事就杀了我吗?”
归元术道:“你前前后后,只是为了让我做不成大理寺的官?”
李叱道:“这大楚的官场,适合你吗?朝廷糜烂到了什么地步,你自己看不清楚?我觉得你人不错,所以想救你,你别混官场了,你以后跟着我吧。”
归元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走到李叱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大理寺的这身官服我是不会脱的,如果你还有什么要陷害我的手段不妨直接都用了,我接招就是,如果我被你害了,陛下责罚,免了我的官职,我也认,让我跟着你这样的人,我还不如被陛下一道旨意赐死。”
李叱叹了口气:“执拗算了,我没有要害你的心思,不过有些人就保不准,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会拖到
天亮,再想办法挪用国库的钱把银子给你送来,到时候抓你一个现行,你这大理寺卿的位子也就坐不稳。”
李叱道:“至于你怎么应对,看你自己,我话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
他抱了抱拳:“大理寺这地方,是非真多,我想回官驿睡觉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归元术看着李叱的背影,心说大理寺是非多,难道不是因为你?
他一时之间有些茫然,这个曹度,他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郑顺顺丁满!”
归元术回头喊了一声:“把张有栋和赵山影也叫起来,咱们出去办点事。”
那两个当值的立刻应了,往后面跑去叫醒睡觉的那两个。
李叱回去之后竟是真的睡了,而且一口气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起来之后问了问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发生,余九龄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
余九龄道:“不出当家的预料,归元术才不会坐以待毙,他昨夜就带着人离开大理寺,去了户部国库外边守着,今儿一早,就有人去了国库那边,提出来一笔银子往外送,结果被归元术直接按住了,说这些人是光天化日之下盗取国库银两的贼人,全都拿去了大理寺。”
他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时皇帝都应该已经知道了,说不定在狠狠的发脾气。”
李叱笑道:“唉好玩是好玩,不过这样扳不倒姚之洞,还得靠后招。”
世元宫,御书房。
皇帝杨竞看向姚之洞,脸色发寒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姚之洞心里慌的厉害,可还是勉强能装作与他无关的样子,他俯身回答道:“陛下,此事臣也不是很清楚。”
皇帝看向归元术:“你说!”
归元术道:“臣昨夜里查获了一群行凶的歹人,全都押回了大理寺,结果没过多久,大兴府府治,钱余钱大人就连夜到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