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
高真从阵前回来,抱拳道:“城墙坚固,山口险要,而且看起来守军充沛,要不要回去调集人马?”
他看向唐匹敌说道:“我们进来的太快,攻城器械还在后队,一时半会儿也运不过来。”
唐匹敌举着千里眼观察那山关,本来也确实是想等等攻城器械。
可是就在这一刻,他注意到了城墙上的兵马调动。
于是,博弈王嘴角微微一勾:“下令,大军后撤五里。”
高真和程无节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以为大将军是要暂时后撤,等待援兵。
毕竟这对面的峡谷城关高大坚固,而且城防武器齐备。
纵然峡谷不算窄小,能施展兵力,可毕竟围攻这样一片群山,一万人着实少了些。
就在这时候,他们听到了敌人的号角声。
“呦呵!”
程无节当场就笑了。
“贼兵居然还敢出来打。”
高真笑道:“他们可能自以为兵多,所以想趁着咱们兵少杀出去。”
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这才明白过来唐匹敌为何突然下令后撤五里。
既然人家要出来打,那就把地方给他们腾出来,让他们出来打。
“这样的山地,敌军并不会有太多骑兵。”
唐匹敌吩咐道:“分列三阵,品字形布置。”
程无节和高真立刻应了一声,分别率军往左右分开。
城墙上,刚刚赶到的楚国将军张屹举着千里眼看着,越看越不明白。
“宁军为何要如此布阵?”
宁军兵力少,只有一万人,环峰外地势开阔,便于大军集团冲锋。
所以,宁军应该集中兵力组成阵列,抵挡曹家私兵的冲击。
张屹看的出来,宁军装备精良,一万人列阵防御,抵挡两万多人猛攻,也不是没有胜算。
然而此时,他不得不怀疑唐匹敌的领兵能力。
他们本来就只有万余人,却又把队伍一分为三如此分散兵力的做法,明显不合常理。
这品字阵,虽然说是可以互为犄角互为支援,可那也要看是在什么时候用。
一旦这三个犄角,其中一个被攻破,剩下的两个便难以相顾。
原本有十分力,却分散成各三分多些,这样防守岂不是儿戏。
“唐匹敌领兵还不曾败过。”
曹紫萝道:“张将军还是小心为上,虽然我也觉得此人过于自负,但不败的名声也非吹嘘出来的。”
张屹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看向左右:“四缺,你们率军攻打宁军座椅,四全,你们率军攻打宁军右翼。”
他抓了铁枪在手,转身往城下大步而行:“我亲自去攻打唐匹敌中军。”
快到下城坡道的时候,张屹回头,对曹紫萝笑了笑道:“侯爷,可派人准备些饭菜,再热两壶酒,我们中午还没有吃饭,打过这一仗,全灭宁军之后,还有时间回来吃个饭再走不迟。”
曹紫萝哈哈大笑:“就按照将军说的准备,我亲自去准备,取我珍藏多年的好酒,在城墙上等将军归来。”
张屹点了点头:“侯爷那好酒,我可是馋了许久了。”
说完后转身下城。
曹紫萝回到城门楼里,吩咐手下人去准备酒菜。
他对张屹的本领自然了解,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苦求武亲王把人调过来。
和武亲王打交道,谈何容易。
武亲王,非但是当世第一名将,也是当世第一忠臣。
如果不是因为他力挽狂澜,大楚可能早就已经如大厦崩塌,再难挽救。
能有武亲王杨迹句这样的人力保大楚,这是大楚之幸,也是皇族之幸。
奈何,就因为武亲王做人太过强势,又太过刻板,曹紫萝想要说服武亲王,并不容易。
好在,武亲王也不是铜墙铁壁一样毫无弱点。
武亲王的儿子杨振庭如今也在武亲王帐下领兵,杨振庭的妻子也是曹家人。
他妻子为他育有两子一女,一直也都是住在豫州,而非住在都城。
武亲王深知这天下有多少人要害他,害不了他,就害他的家人后代。
如今这中原之内,想夺江山的人太多,而那么多人,却谁都不敢直面武亲王的左武卫大军。
尤其是现在,不得不与武亲王对抗的江南大寇李兄虎。
他可是恨不得想尽一切办法除掉武亲王,或者是让武亲王无暇领兵。
武亲王只有一个儿子,他儿子有三个孩子。
这三个孩子,就是武亲王最大的软肋。
一旦这三个孩子出了事,那么他这一脉就算是断了传承。
曹紫萝说服武亲王用的就是这个理由,把曹家的三个孩子接到豫州,秘密保护起来。
这样一来,那些想要以此来威胁武亲王的人,也就无从下手。
前几年在都城的时候,每年都会有人潜伏都城,试图将这三个孩子抓走。
曹紫萝对武亲王说,孩子放在豫州,虽然万无一失,可却不得不多做考虑,所以曹家最好能训练私兵。
曹紫萝说的再多,也不敢把山河印的事告诉武亲王。
以那位老人的冷硬霸道,真要是让武亲王知道了山河印左右朝局,甚至不止一次的杀害皇族子嗣,武亲王一怒之下,就敢把曹家夷为平地。
还会马踏残尸,寸草不留。
武亲王也许只是觉得,曹紫萝一个生意人,还能有多大的图谋。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顾得不过是眼前蝇头小利,所以这些年来,曹紫萝在武亲王眼皮子底下,做了太多事,而武亲王却完全不知情。
就算是张屹等人,也不知道曹家其实操控着山河印这样的庞然大物。
他们一直认为,来这里,只是为曹家训练私兵的。
而训练私兵的目的,是为了保住武亲王的血脉传人。
他们都深受武亲王大恩,所以纵然不愿,可做事还是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