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绪道:“你忘了只是花钱雇我?”
长孙无忧怒视褚绪,褚绪则脸色平静的看着她。
片刻后,褚绪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如果你动了她,我会把你长孙家杀一个尸横遍野。”
长孙无忧的视线离开褚绪的眼神,沉默片刻后说道:“那就让他们两个去冀州,杀高希宁的爷爷,杀燕青之,杀谁都行,总之不能留在山庄。”
“可以。”
褚绪起身:“我去安排。”
长孙无忧缓缓吐出一口气:“邱伯说的没错,你这样的人不该被信任。”
褚绪道:“那他有没有说过,你这样的人不值得忠诚?”
长孙无忧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褚绪道:“没什么意思,有些事,别人看不出,我却看得出,别人没看到,我却可能看到了。”
长孙无忧猛的起身:“褚绪!”
褚绪耸了耸肩膀:“别那么义愤填膺的样子,你只是我的雇主,我贪图你的银子,所以你只需要保证能满足我要的银子数额,别动我不让动的人,其他的事我不会管。”
长孙无忧似乎憋着一股火,但却不能发泄出来。
褚绪转身往外走:“少主,你其实真的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强,你要斗的,还偏偏是这世上最强的人。”
走到门口后他停下来,回头看向长孙无忧说道:“如果不是你真的给得起价钱,我都想走了,因为很可能被你连累。”
长孙无忧颓然的坐下来,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等褚绪走了之后,她茫然的看向门口。
“我真的不行吗?”
又半个时辰之后,裴朗急匆匆的从外边跑进来,看着还在发呆的长孙无忧说道:“少主,又出事了。”
长孙无忧看向裴朗:“又出什么事了?”
“吴罚和吴腆死了。”
裴朗道:“被人杀了,尸体就吊在距离山庄不到二里的路边树上。”
长孙无忧猛的看向裴朗。
裴朗立刻摇头:“不是我,我没有离开过山庄。”
下一息,裴朗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立刻往旁边闪身,他虽然身躯庞大,可是速度倒也不慢。
砰地一声!
一块磨盘飞过来砸在门框上,把门砸的碎裂。
裴朗转身看向身后,他看到了杀气森寒的褚绪。
“与我无关!”
裴朗大声说道:“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见褚绪大步向前,长孙无忧立刻走到门口:“褚绪你冷静些,这件事和裴朗必然没有关系。”
褚绪看了看她,又看向裴朗:“不是你,还能是谁?!”
裴朗道:“许多人都见了,我一直都在安排邱伯的后事,没有离开过一刻。”
褚绪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转身离开。
片刻后,前院。
邱伯的尸体还没有搬走,依然停在院子里,此时此刻,他的尸体旁边多了两具尸体。
两个死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伤口,伤口很细,也很直。
最诡异的是,伤口被人缝合了起来,所以脖子上没有多少血迹。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是被人以一种无比锋利的武器,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死,又在更短的时间内将伤口缝合。
所有人都看向褚绪。
褚绪的脸色也已经白的有些吓人。
他怒道:“你们看什么!难道会是我杀了他们?!”
然而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也无法推测出来,到底是什么人杀了吴罚和吴腆。
用的还是这样的手法。
就在不久之前,他杀了长孙无忧手下一个傲慢无礼,且无足轻重的手下。
那人的伤口,和此时吴罚吴腆的伤口一模一样。
“暂时不要派人出去了。”
长孙无忧声音微微发颤的吩咐了一声,然后声音突然又提高起来:“去告诉所有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离开山庄!”
“是!”
裴朗立刻应了一声,朝着四周围观的人大声喊了几句。
所有人都在应承着,可是所有人的心里也都在害怕着。
从早晨开始,出去了三个人,死了三个人。
邱伯善用暗器,他死在了自己的暗器梅花镖之下,被人击穿了太阳穴,而这正是邱伯杀人的惯用手法。
吴罚吴腆死在了他们擅长的杀人方式下,就好像和邱伯一样,让人错觉是他们自己杀了自己。
“不好!”
裴朗忽然喊了一声:“我刚刚派人出去采买棺木了!”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了一阵阵铃声,那是马车上的铃声。
众人看向大门外,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却没有车夫。
那是他们的车马,那是裴朗之前派出去的人乘坐的车马。
这马车没有车厢,因为要拉棺材回来。
此时马车上拉着东西,但是被帆布盖住了。
裴朗大步跑到门口,一把帆布拉开,他以为帆布下边会都是死人。
没有死人。
也没有棺材。
帆布下边盖着的是一堆木板做成的墓碑,每一块墓碑上都刻着名字。
有邱伯,有吴罚,有吴腆。
也有裴朗,还有长孙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