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刘主簿摇了摇头:“月氏人的心肠,也太狠毒了一些。”
李叱却笑了笑道:“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玩意,还不如咱们这边扎小人显得有用。”
他看向那匠人问道:“这些金子可以融了重铸吗?”
匠人回答:“自然可以。”
李叱嗯了一声:“那就融了重铸。”
匠人问:“请问要做成什么?”
李叱道:“做金簪,头花,发饰这些东西,做金镯一对,反正就都做成首饰就得了,要齐全。”
匠人楞了一下,何止是他,连澹台器都楞了一下。
李叱道:“做的大一些,反正金子足够,越大越好。”
澹台器问:“你这是这是何意?”
李叱看向高希宁那边,嘿嘿笑了笑道:“备彩礼。”
高希宁脸一红,吓得连忙扭头,心里却美滋滋。
匠人道:“这么多的金子,就算都做一整套首饰,应该也有盈余,还需要做些什么吗?”
李叱思考片刻后说道:“做两块金牌,剩下的金子能做多大就做多大,金牌上刻字”
他在匠人耳边低低说了几句什么,匠人一听又懵了一下,看李叱的眼神变得格外复杂起来。
大概给人的感觉是,他觉得李叱幼稚
此时,这套大周天子甲外边的金板都已经拆掉,露出本来的模样,古朴肃穆,看着就比金甲有威势的多。
匠人仔细把甲胄清理出来,擦拭的干干净净,这甲胄上有无数的伤痕,但足可见材质之坚硬,痕迹虽密密麻麻,但却都很浅。
这甲胄上的伤痕累累,就仿佛在诉说大周灭亡的最后一战有多惨烈,也在诉说,周末名将杨子弋那一战有多决绝。
李叱看着这乌黑色的甲胄,在这甲胄胸甲左侧还有竖着的两行文字,一共十个字。
李叱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心里一动。
那十个字朕执天子甲,敕令天下宁。
他一怔,心里莫名震撼。
“这就是天意吧。”
澹台器看着那甲胄上的字,长长吐出一口气后对李叱说道:“这甲胄天意归你,这是天予之物。”
本来因为这甲胄左右臂甲上的字,李叱还想推辞,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分量太重。
可是因为这朕执天子甲敕令天下宁十个字,李叱决定把这甲胄留下来,不管是不是天意,都要留下来。
就这样,李叱他们在凉州城又停留了一些时日,在等澹台压境归来的这段时间,李叱每日都向澹台器请教兵法上的事。
这一老一少,经常一聊起来就忘记了时间,连吃饭都要喊他们几次才会来。
而那位匠人师傅,也趁着这段时间先把大周天子甲修复,重新穿了皮绳,镶嵌锁扣这些东西。
修复好甲胄,他又找来相熟的匠人,一起制作李叱要的那些金器饰品。
又十五六天后,澹台压境率领得胜之师归来,他这次出征,带回来无数的金银财宝,还有无数的粮草辎重。
澹台压境和西域联军攻灭月氏国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安排,月氏国的疆域被西域诸国瓜分,楚军对月氏国的疆土没有兴趣。
中间还隔着龟兹国和卯犁国,就算要了疆土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不可能分兵镇守。
所以澹台压境要的就是金银钱粮,西域诸国的人当然不会拒绝,他们更想要的是疆土,算是各得所喜。
除了这些金银钱财之外,澹台压境还带回来不少宝马良驹,可谓收获丰厚。
澹台压境回来之后又两天,李叱他们就要告辞回去了,澹台器交代澹台压境随李叱回中原,要多学多看。
分别之际,澹台器又在澹台压境带回来的那些宝马良驹之中挑出来两匹,一匹通体赤红犹如烈焰,一匹浑身雪白宛若飞云。
这两匹马,赤红马名为照夜,雪白马名为朝露。
澹台器对李叱说道:“我要坐镇凉州,你和高姑娘的大婚之日,我怕是难以到贺,这两匹马就是我提前送给你们的大婚贺礼。”
照夜送给了李叱,朝露送给了高希宁。
李叱和高希宁以晚辈身份行大礼道谢,然后带着队伍回归燕山。
半路上,高希宁实在好奇,问他那日和做金饰的匠人师傅说了些什么。
李叱笑着取出来一个木盒,打开后,里边是两面金牌,都有手掌大小。
他将两面金牌递给高希宁,高希宁接过来看了看,然后就咧开嘴笑了起来,笑的满眼都是小星星。
这两面金牌上,一面刻字为:玩玩乐乐天生一对。
另一面金牌上刻字为:吃吃喝喝长命百岁。
李叱笑道:“来吧,分赃,你一个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