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李叱把宾客的车马都检查了一遍,他的人每一辆车都没有漏过,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李叱却没敢掉以轻心,这些车马进来已经有一段时间,后院人又少,之前并没有盯紧。
因为紧盯着的都是那些人,对于空荡荡的车马,将军府护卫没觉得有什么必要死盯着。
虽然进将军府之前,所有车马都会被将军府护卫检查,可若是高手藏于车下,或是挂在车顶,再以什么东西遮挡,也不好察觉。
月麦说过,飞云渡的那些杀手,他们有各种各样神异的武功,令人防不胜防。
想到这一点,李叱忽然又回到停放车马的地方,把车门打开,果然在其中一辆马车上看到了一个酒坛。
这酒坛不算小,装三十斤酒不成问题,可正常来说,不可能容得下一个人,那酒坛的口,人就不可能进得去。
李叱小心翼翼的过去,找了东西把酒坛挑翻,酒坛从马车上滚落下来摔碎,是空的。
可是李叱并没有松口气,恰恰是因为酒坛空着,所以更让他怀疑起来。
宾客的车马上放着空的酒坛,这本身就似乎有些不合理。
若一个人喜好饮酒,车马上长期备着酒水也不为过,但哪有这么巧还是空的。
李叱蹲下来检查了一下那酒坛,闻了闻,并没有酒气,这就更不对劲了。
他又起身往车厢里看了看,见角落处有酒坛的封口,推测之前酒坛是封着的。
但这封口是布,必是之前盖在酒坛上,之所以用布是怕把酒坛里的人憋死。
“查一查这是谁的车马。”
李叱吩咐了一声,然后又指向其他车马:“都看看,有没有这种酒坛之类的东西,或是其他什么坛坛罐罐。”
他的人立刻分散开检查,此时院子里停放着的二十几辆车马,绝大部分都是那些小国使臣的。
“查到了。”
将军府的护卫跑过来对李叱说道:“这是龟兹国使臣的车马,他们的车夫就在那边厢房里休息。”
李叱立刻说道:“把人带过来。”
将军府的护卫已经得到军令,李叱的吩咐他们要听,所以立刻就跑去后院厢房那边。
不但把龟兹国的车夫带了回来,其他各国使臣的车夫随从,只要在这的全都带了过来。
这龟兹国的车夫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西域人,看起来有些惶恐,他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神里还有些茫然。
“你车里的酒坛是怎么回事?”
李叱问。
那车夫也会中原话,连忙回答道:“那酒是今天一早,卯犁国的使臣伞丁将军所赠,每位大人都有。”
旁边一个随从说道:“是,我们的车马里也有,都是一早卯犁国伞丁将军赠送。”
李叱微微皱眉:“为什么要赠你们酒?”
那随从回答道:“昨夜里,伞丁将军忽然派人邀请各国的使臣,说是代表卯犁国新皇宴请诸位大人。”
他看了李叱的脸色后,继续说道:“卯犁国前阵子刚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新皇登基,与诸国还没有什么正式往来。”
“所以昨夜里伞丁将军突然邀请诸位大人,大人们也不好拒绝,于是就凑在一起。”
“伞丁将军还说,若都在他住所相聚,难免引人误会,所以就在院子里摆
下酒席。”
“期间,伞丁将军只说是代表卯犁国的皇帝陛下,与诸位使臣大人见一见,打个招呼。”
“还说他从卯犁国带来数百坛美酒,其中一半是献给澹台将军的,以做寿礼,另外一半是分送给诸位大人的。”
“他还说,卯犁国内有事等着他回去处置,今日参加完澹台将军的寿宴之后就要急着赶回去,所以这酒,一早上就分送过来,这一番好意,诸国的使臣大人都不好拒绝,只是有的要了一坛,有的留下多了些。”
李叱听这随从一口气说完后,立刻追问了一句:“这酒是你们自己搬上车的,还是他们送上车的?”
那随从回答道:“他们就在官驿门口送,都是他们的人搬运上来,不过我还挪了挪,有些分量,颇为沉重。”
李叱回头看向他的人,亲兵跑过来说道:“所有酒坛都是空的,没有酒也没有其他东西。”
听到这话,那随从都楞了一下,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不可能啊,那酒坛沉重,我动过的”
李叱又问道:“除了酒之外,还送了其他东西没有?”
那个随从摇了摇头后说道:“我们这里只有一坛酒,其他使臣大人有没有别的,我也说不出清楚。”
李叱吩咐手下人道:“把后院仔仔细细的翻一遍,任何地方都不要疏漏。”
他说完之后立刻转身,朝着前院那边跑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前院里,卯犁国的使臣伞丁朝着大将军澹台器俯身一拜。
“大将军,我这次还带来了上百坛产自我们卯犁国的独特美酒,都是陈酿,用以给大将军祝寿,宾客畅饮,还请大将军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