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郑恭如被常定岁这般疯狂的样子吓坏了,没敢上来,却喊了一声:“你们还等什么呢,快去帮忙啊!捅死他啊!”
之前还不敢贸然动手唯恐伤了将军的幽州军士兵,此时也看到了机会,常定岁骑在罗楼身上想把人掐死,后背完全暴露给了后边的敌人。
幽州军士兵催马向前,一刀砍在常定岁的后背,常定岁却好像已经知不道疼似的,依然死死掐住罗楼脖子。
后边几名士兵跳下马来,一刀一刀劈砍,常定岁终究还是疼的使不出力气,被罗楼挣脱。
挣脱的那一瞬间,常定岁又一口咬在罗楼的脖子上,不管身后的人怎么砍,他就死死咬住不撒嘴。
“杀了他,快杀了他啊!”
罗楼吓得不停呼叫,嗓音都喊破了。
一名幽州军士兵到了侧面,一把揪住了常定岁的头发,瞄准了之后把刀子往常定岁的脖子里推。
罗楼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脖子上血流如注,好在是被咬住了后颈,没有咬破他的动脉,不然的话也被常定岁一命换了一命。
他惊恐的起身,用手捂住脖子,手下人连忙过来给他包扎,罗一只手捂着一只手指向常定岁嘶吼道:“剁了他,把他剁碎了!”
四五个幽州军士兵围着常定岁乱刀落下,一刀一刀的劈砍,常定岁却早就已经没了气息。
马背上的郑恭如吓得抬起手挡着脸,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不关我事,我也是不想死。
这兄弟两个。
哥哥常定舟为了攻破冀州城,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扛着盾牌让士兵们踩着爬上城墙,最终被活活踩死。
弟弟常定岁竟是和他哥哥差不多相似的下场,被人乱刀剁碎,连人样都快看不出来。
手下人帮罗楼将脖子上的咬痕包扎好,罗楼一把抓起来长槊,随便拽了一匹战马过来:“给
我继续追!”
前边虞朝宗两次吐血之后,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他想回去救常定岁,可是根本没有力气。
手下的亲兵哪里肯松开手,搀扶着他一路往前跑,可他们这般跌跌撞撞的跑着,怎么可能跑的过后边的马队。
与此同时,地宫外。
李叱和唐匹敌几次想寻唐匹敌都失败了,两人商议了一下,还是得先回地宫一趟。
有件事必须和罗境谈谈,不能因为找不到虞朝宗,自己人那边的生死都不顾了。
唐匹敌看的出来李叱的悲伤,他也知道,李叱对虞朝宗确实很在乎。
在很长一段时间,虞朝宗甚至是李叱对于未来的寄托,最重要的是虞朝宗对他的态度。
这种被人信任被人赏识也被人在乎的感觉,其实正是李叱所在乎的。
“咱们先去见罗境,然后再寻就是了。”
唐匹敌对李叱说道:“不过昨夜里燕山营的队伍反攻突围,大队人马应是已经杀出城,或许虞大当家也已经突围出去了。”
李叱点了点头,心中也是如此期盼。
两个人悄悄返回了沈医堂后院,打开地宫的门一进来,面前就是无数弓弩瞄准着。
见是李叱和唐匹敌在门外,所有人都把弓弩放下,也都松了口气。
李叱走到罗境面前,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冀州军已几乎全军覆没,你此时可以出去了,你父亲应该就在城外,不久后便会进城。”
罗境笑了笑道:“你特意来见我,大概是想对我说,不要出卖了你们对不对?”
李叱点了点头。
罗境道:“虽然我看你们都不顺眼,但我暂时不想理会你们,我出去之后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你们,也不会提起此处,自此之后,你我算是两不相欠。”
李叱认真道:“两不相欠。”
罗境招呼了手下剩余的虎豹骑士兵,算上伤兵在内,大概还有三四百人。
他们起身,互相搀扶着准备离开,路过李叱身边的时候,所有人都对李叱点头致意。
罗境走了几步之后又回来,回头看向李叱问道:“我很好奇一件事,以你谋略,燕山营不该入局才对,看你的模样就大概猜到,怕是虞朝宗此时已经兵败,说不得也已身死,为什么会这样?是他不信你?”
李叱没回答,他连话都不想说。
唐匹敌道:“燕山营里有一个小人名为郑恭如,是燕山营八当家,是他劝了虞大当家不听李叱的安排,率军攻打,这个人还一直都想除掉李叱,却不知道是为何。”
罗境点了点头:“我记住这个人的名字了,若以后此人落在我手里,我必会杀了他,自然不算是替你们出气,我们已两不相欠,以后便是路人,我替你们出气也没什么意义,我只是自己很想杀此人。”
唐匹敌叹道:“你嘴真硬。”
罗境哈哈大笑,抱拳道:“若以后战场相遇,我便不会再念相识一场,到时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唐匹敌道:“到时候你也不是对手,现在这么早就夸口,怕是要被打脸。”
罗境哈哈大笑,他看向唐匹敌笑道:“我也记住你了,还有你,李叱,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你们两人分出胜负。”
唐匹敌道:“该走就走,莫再耽搁,一会儿还要浪费我们一顿饭的粮食。”
罗境大笑着离开,格外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