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痕:“他们在我脸上砍了三刀,把我扔到军营外边,以为我必死”
他忽然咆哮道:“我凭什么再做个好人?!”
疤狮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被流血封住,另外一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澹台压境。
“你这长槊造价不菲,不是我们穷苦人能用的起,想来你也是富贵出身,你这样的人,懂什么?”
疤狮抬起手抓住槊锋,两只手被槊锋割裂,血流如注。
“杀我。”
他说。
澹台压境一怔。
“杀我!”
疤狮一声怒吼。
他双手握紧了槊锋猛的往下一拉,槊锋噗的一声戳进他心口,当槊锋贯穿的那一瞬间,他的身子猛的抖了一下,然后双手软绵绵的摔落在地。
“你命真好你有一杆这么好的槊。”
疤狮嘴里挤出来最后几个字,然后头一歪,就此气绝。
澹台压境看着这具尸体,心里好像突然之间被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格外的难受。
面前死去的这个疤面汉子,应该是边军出身,短短三言两语,道尽半生苦楚。
“是朝廷对不起你,是那些混账东西对不起你。”
澹台压境把长槊抽出来,转身上马。
“不是百姓们对不起你,你该死。”
他上马之后,那战马嘶鸣一声,朝着人群中的北狂徒冲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候,另外一侧,也有两个人也朝着北狂徒冲了过去,自南面来,纵马疾驰。
挂刀门大师兄贾阮大声说道:“擒贼先擒王,我们去杀了那贼首,围攻李叱他们的贼兵必乱。”
余九龄虽然自知武艺不强,可是却使劲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把身子伏低趴在马背上避开贼兵的羽箭,那些箭在他们旁边或是背后嗖嗖的飞了过去。
“我先上!”
大师兄贾阮喊了一声,眼看着冲到那些贼兵近前,他直起身子,双手往外一洒。
“今日你应知道,挂刀门三绝,并无虚假!”
那双手一洒,一片银芒飞了出去,这一甩之间,也不知道他双手发出去多少把飞刀。
只看到拦在他身前的那些马贼纷纷坠落,那一排人几乎全都被飞刀击中。
冲至此处,大师兄贾阮在马背上飞身而起,他坐下战马随即冲撞在对面的战马上。
战马嘶鸣中,大师兄人在半空,再次甩出去一片银芒,目标却是人群之后的北狂徒。
坐在高大的儿马子后背上,北狂徒看到那人飞身而起,知道会有飞刀来,于是他一伸手把旁边的马贼抓了过来。
将马贼挡在身前,飞刀密密麻麻的戳在那马贼身上,光是脸上就有三刀命中。
大师兄在一名马贼的肩膀上点了一下,飞身而至,可是人在半空,北狂徒把他手里的尸体砸了过来。
距离已经很近,这一下躲无可躲,大师兄被尸体砸的落地,摔的很重。
北狂徒伸手从旁边马贼手里拿过来一把长刀,随手一掷。
大师兄贾阮没有看到,却知道敌人必有后招,落地之后迅速翻滚,那把刀飞来,砰地一声戳进地里。
整个刀身全都戳进地下,刀柄连晃都没晃,好像本就是铸在地下似的。
大师兄翻身起来,伸手一摸,自己已经只剩下两把飞刀。
他一甩手,一刀直奔北狂徒的心口,那一刀出手之后,身子横跨一步,第二刀出手飞向北狂徒咽喉。
这两刀发力极为巧妙,第一刀先发,可是第二刀更快,于是这两把刀近乎不分前后到了北狂徒身前。
大师兄故意横跨一步再发第二刀,就是为了让两刀从不同方向过去,而且第二刀发力更足,让人防不胜防。
按照惯性想法,当然是第一刀先到,挡开第一刀再挡第二刀也来得及。
然而双刀齐至,如何能挡?
硬接。
北狂徒抬起手,一左一右,同时一捏,居然在半空之中硬生生把两把飞刀攥住。
那两只手截停两把飞刀,都是三指拿捏,避开锋刃,飞刀疾飞之下戛然而止。
其力度之精巧,眼力之精准,令人震撼无比。
北狂徒看了看手里的手里的飞刀,眼神里是毫不在乎,随手扔在地上。
大师兄贾阮的眼睛却已经睁大,他以为这两刀必可杀敌,可是那两刀却都被人接住,他的手里已经没有刀了。
“贾阮!”
远处,余九龄把他的长刀抽出来掷给贾阮。
贾阮腾空而起,一把将长刀握住,然后脚下发力,再次跃起一刀砍向北狂徒的脖子。
北狂徒在那一瞬间,催马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就避开了贾阮的刀。
原本那一刀是瞄准了贾阮的脖子,儿马子往前走了一步,那刀就要落在北狂徒肩膀后边。
此时人在半空,贾阮想改变刀势也已经来不及。
北狂徒抬起手,一把攥住贾阮的手臂,然后把人往上一甩,再一伸手掐住了贾阮的脖子。
他看了贾阮一眼,那眼神里是如此的轻蔑。
“绵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