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黑衣人一边轻声交谈着什么一边往前跑,每个人扛着两个大包,瞧着就跟蚂蚁举着个苍蝇在爬似的,爬的还挺快。
长裙少女横跨一步拦在路口,她没说话,因为她觉得说话是很麻烦的一件事,直接打才比较省事。
“让路。”
前边的那个家伙看了她一眼,居然一点儿都不在意,这偷东西被都人发现了,还如此理所当然的让人家让开。
所以少女更怒,一脚横扫。
长裙下,那条修长笔直的腿带着一股淡淡香风也带起来裙摆,这一脚来得极快,前边那个家伙显然楞了一下,然后一低头,把肩膀上扛着的大包往前一顶,这一脚便横扫在那大包上。
扛包的贼没有想到这小姑娘一脚力度这么大。
小姑娘没有想到这包里的东西这么硬。
当的一声,小姑娘顿时就向后退掠了出去,一只脚站在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扛包的贼看了她一眼,没有趁势还击,又和另外一个人对视了一眼,俩人扛着大包就那么往前继续跑了。
小姑娘有些懵的看着那俩人,心说如果他们不是贼,这深夜扛着贼赃跑路是为什么,如果是贼,怎么一点贼的凶悍气都没有。
前边那个扛包跑出去的,跑了几步又回来,此时小姑娘已经疼的蹲在那揉脚了,那家伙跑回来,把两个大包放在地上,小姑娘立刻起身戒备,心说总算是要打了。
结果那家伙从口袋里翻了翻,翻出来一把铜钱扔在小姑娘身边。
“拿去买一瓶跌打药。”
说完扛起来大包又跑了。
小姑娘更懵了,心说这是什么贼?
小姑娘喊了一声:“你们是谁!”
那家伙回头说了一声:“别管我们是谁,请记住我们的见义勇为。”
小姑娘更懵了。
半个时辰后,刘英媛家里的那个小院,院子里堆了好多大包,里边都是皮甲和大楚的制式横刀,这些东西对于义军队伍来说其意义有多大无需赘言。
大部分义军都是泥腿子出身,哪里有什么正经的盔甲兵器,整个冀州之内,曾经各路义军加起来有数十万人,凑不出来几千套正经的皮甲,凑不出来几百把正经的长刀。
这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实如此,他们的兵器五花八门,最多的是造价低廉的长矛,而且绝大部分是没有铁枪头的长矛,就是一根木棍削尖了直接用。
钉耙和锄头这种含有一部分铁器的兵器,就算是不错的了。
对比之下,这也就显示出了燕山营的武器装备有多精良,毕竟虞朝宗要谋的是长远,所以燕山营里基本上该有的都有,有专门收集铁器的队伍,有专门打造兵器的铁匠。
可即便如此,燕山营的武器也多是长矛,而且枪头都很小。
这一次去武备军库房里往外捞东西,收获了三百柄制式横刀,还有两百套皮甲。
余九龄本来说不让李叱去了,说不准姜然的人会不会出问题,他担心李叱去了会有危险。
可是李叱说一定要去,回来的时候余九龄说幸好你去了,不然那少搬回来多少好东西。
余九龄擦了擦汗水后问李叱:“那个小姑娘是哪儿冒出来的?”
李叱摇头:“闻到了些酒气,可能是谁家的大小姐喝多了出来耍酒疯的。”
余九龄道:“你还回去给了点钱?”
李叱嗯了一声:“耍的不赖,该赏。”
余九龄噗嗤一声就笑了,他打开大包看了看,然后脸色微微一变他拿起来一把长刀递给李叱:“亏了。”
李叱接过来看完后也叹了口气:“确实亏了。”
那小姑娘看起来花拳绣腿般的一脚,居然踢坏了好几把横刀,木制的刀鞘断了不足为奇,连刀也断了。
这一脚的力度如果踢在李叱身上的话,估计着肋骨也会断。
“我现在想把钱要回来。”
李叱看了看那几把被踢坏了的刀,一脸的心疼。
正好第二天是书院的旬假,李叱让车马行的兄弟准备了两辆大车,他和余九龄带着车马过去要把昨夜的收获运回车马行。
清晨天气不错,春风拂面,清爽宜人。
李叱和余九龄俩人习惯性的坐在大车前边吹牛皮,也有比较认真的学术讨论,比如传说中的玄女神法是不是那么高深,她好看不好看,腿长不长之类的。
又经过了云斋茶楼,李叱和余九龄聊着天呢,下意识的往茶楼里看了一眼,这么早茶楼还没有开门,说实话,对这里李叱还真是已经有几分感情。
就在这时候有个小姑娘从茶楼里开门出来,一出门伸了个懒腰,她似乎也爱极了这清晨的空气,爱极了这洒了阳光的街道。
李叱坐着大车过去,小姑娘视线也没有在他这边,毫无交集。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从巷子口跑出来的小孩突然到了马车前边,李叱和余九龄同时一惊,下一息,李叱已经下车一把抓住缰绳,硬生生把马车停下来,而余九龄已经抱着那孩子跑到一边去了。
余九龄把孩子放下来,瞪了一眼那孩子的母亲,看人家长得好看胸也大,立刻就不瞪了。
他回到马车边上对李叱说道:“英雄,力拔山兮气盖世啊,真是让人敬仰,敢问英雄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