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半依在天台边的围栏上,许愿叼着一根正在燃烧的红双喜,炽热的瞳眸依然泛着淡淡金色,注视着这个怯弱的小女生。 他看的很清楚,刚才死鸦嘶鸣着飞过来。 盘旋着,开始兴致勃勃的用长啄挑选中意的头颅时 这个女孩,她避开了。 她在恐惧,偷偷摸摸的挪移目光,在这么多鬼神的注视之下,努力隐藏着自己可以看到的真实。 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她眼神里努力藏匿的恐惧感,被许愿捕捉到了。 不为什么,因为曾经他也一样。 努力的隐藏,掩盖,伪装成正常人。 诡异,鬼神,身边超乎常理的一切,他都得装作看不见。 不能和鬼神的视觉相撞,不能让这些恶物,知晓自己可以看见。 常年以来的伪装,藏匿,让许愿可以轻而易举的看穿,这个女生和他是同类。 他们都是藏匿在普通人群里的异类,是小心翼翼活着的藏匿之人 似乎被许愿说的话惊的愣住了神,抱着怀里登山背包的女生,厚厚流海下那双圆框眼镜,怯生生的避开目光。 她用力摇了摇头,扯了扯许愿扔过来的外套,盖住湿漉漉的脑袋。 然后,蚊子般大小的软糯声音,弱弱的响起。 没没有,我没看见 小声的辩解,让环绕在身边的诡异,魂体变得更加扭曲。 她怯懦的性格,让这种负面的能量凝聚的越来越深邃。 静静地看着把自己藏起来的这个女生,许愿没有说话。 他默默抽着手上燃烧到半截的红双喜香烟,初次体会这种呛人的烟草气味,明明很难受,但这股朦胧的雾气,仿佛能安抚疲惫的脑海,带来一丝宁静。 微微的苦涩和焦香,让许愿回想起曾经的自己。 窥见到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世界,缠绕在身边的魂体,诡异,鬼神。 那些丑陋又恶心的东西,总是会时不时的向你低语,呼唤,试探着你能否看见。 小时候,许愿虽然不清楚规则。 但他知晓,如果回应这些诡异的存在,肯定不会发生好事情。 努力装作视而不见,无视身边丑陋,恐惧的鬼神,谨慎的提防这些诡异,偶尔试探性的向你问候,回话。 小心翼翼,努力又恐惧的活着。 没有同盟,没有战友,没有能够倾诉的渠道。 想要活着,就只有一个人孤独且冷漠的忍受这一切。 许愿活下来了,孤独的活着。 他将自己强行伪装成普通人,容纳入这个正常的世界,尽管他所窥见的,尽是真实 长长的一次呼吸,将手上的这根红双喜香烟燃烧殆尽。 嘴角溢出的雾气飘散胧着,笼罩住许愿的面孔。 朦胧之雾里,双眸高贵的如若神祇俯视着人间。 炽热,燃烧,黄金瞳仿佛是燃烧的太阳,从未如此炽烈过。 精神力燃烧了起来,以鬼神和诡异当做燃料,燃烧的炽热夺目。 女孩身边,浓郁的厄运和魂体统统被烧了个干净。 许愿甩开手上的烟蒂,他一把掀开盖在女孩头上的校服外套。 黑暗,沉闷的视角被刺破。 头顶,炽目的阳光映照了下来。 光芒里,这个少年笑的有些好看,他站在阳光里,仿佛成为了光。 你是真的一点谎话都不会说吗,我还没有问你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呢? 没关系,不用怕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能看见 那些东西,你越是害怕,它们就越喜欢纠缠在你身边。 你把它们当个屁,它们自己就散了。 恐惧,怯弱,一切负面的情绪都是它们喜欢的味道,你身上聚拢着这个数量,我倒是挺好奇,你是怎么一直活到现在的。 揭开女孩头顶上盖着的外套,当阳光映入她的视觉里。 听着许愿的话,怯生生的睁开眼睛。 干净,光明,眼前是一个碧朗晴空,看不到任何污秽的世界。 流海里的眼睛,有些呆呆的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诡异,没有鬼神在耳边低语,那些恐惧又丑陋的生物,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能够看见的只有这个少年在阳光下的微笑。 湿润,泣声,嚎啕大哭。 短暂的懵神过后,这个女孩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她哭的声音很大,仿佛要发泄积压在身体里的一切情绪,放肆的哭了出来。 哭泣,眼泪,女孩子的泪水是最恐怖的武器。 原本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笑容,许愿本想承受一下这个小女生崇拜,仰慕,憧憬的目光,结果这突如其来的嚎啕大哭,让他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因为经历过黑暗,所以此刻对于这个姗姗来迟的同类,许愿表露出难得的怜悯和善意。 他知道一个人努力生存在黑暗里的孤独,所以才会感到这个小姑娘愈加可怜。 一个人,孤零零的藏匿在那个恐惧的世界里。 正常的世界,根本寻觅不到朋友。 没有人会相信他们的话,没有人会看见他们眼中的真实。 似乎是因为共情,许愿对待这个女孩的耐心很是细腻。驱散了聚拢在身边的诡异,让她获得短暂的安宁和普通,这是许愿目前能够做到的唯一一件事。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教会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如何更好的伪装,更好的活下去。 本就是藏匿在黑暗里的同类,每个怪物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存活法则。 但,黑暗里生存久了,久违的也需要窥见阳光 默默坐到女孩的身边,陪着她一起坐在这个有些冰凉的水坑里。 许愿这个时候没有说话,也没有过度的去安慰。 他只是蹭在女孩身边,轻轻地用手拍了拍这个嚎啕大哭的女孩,然后默不作声,听着女孩继续哭泣。
让她哭好了 这种时候,来个温暖的抱抱,还是像热血男主那样,说一段救赎的嘴炮,都显得过于做作。 就让她哭吧,将一个人的孤独,努力在异类世界里活着,积累下来的恐惧,委屈,全部都哭出来就好了。 当初,自己可没有像这样,能找到一个朋友,放肆的大哭一场。 哭声从嚎啕变成了小声的抽泣,等到声音渐弱,女孩坐在墙角的身影停止了颤抖。 她怯生生的扯了扯许愿的衣角,似乎想要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寻求一丝温暖。 擦吧,擦吧,借给你拿去擦擦眼泪没啥。 同学,你别擤鼻涕啊! 故作大方的将身上唯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扯了扯布料,许愿的这句直男发言,似乎逗笑了这个爱哭的女孩。她依然抱着怀里的登山背包,怯生生的不敢抬头。 但,薄薄的两片嘴唇轻碰在一起。 谢谢谢你 雏鸟一般的声音,细微又带着羞涩。 听到这句话,许愿罕见的没有贫嘴。 他就这样和女孩靠在墙角下,坐在水滩里,默默抬高了头颅,看着天台下平凡的世界。 不客气 其实吧,我很开心,特别开心。 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虽然这个礼物来的有点太迟了,但我还是很开心。 没有想到还有人和我一样,一样能够看到那个诡异的世界,过去我伪装着,忍受着,然而你越是恐惧,那个世界就越是环绕着你。 同学,你这个脾气太软了。 你可以伪装成正常人,融入她们,无视祂们。 那些东西真正聚拢过来的其实不算强,我呀,可有经验了,对付那些目光,你视而不见就是最好的办法。像你这样,怯弱,胆小,只会招来它们的喜欢。 我们算是同类呢,身为前辈,我可以告诉你最舒适的生存办法。 发疯吧! 解放自己压抑的一切,当你变得比那些东西还要疯狂,它们只会畏惧你。 嘛,你这个脾气不太适合这个办法。 视而不见虽然也不错,但你适应这么久的生存方式,一时半会也改不回来。 如果是别人,我这么说他们估计会认为我疯掉了,就告诉你吧,我可没有骗人哦,接下来你听到的才是真实的未来。 低头看着这个怯弱的女孩,许愿在笑着。 他现在的确很开心,因为努力伪装自己,生活在这个正常世界里的小怪物,终于遇到了另外一只,这是前所未有的喜悦感。 因为她看得见,所以许愿没有隐瞒,他想要将一切都说出来。 我们这个世界,还有七天就要世界末日啦,你可以这么理解。 遇到你很高兴,但可惜,太迟了。 你应该能够理解的,毕竟你和我一样,我们是一类人。 我应该算是什么呢,超能力者,怪物,电影里的超级英雄? 算啦,都大差不差。 这个世界只剩下最后七天了,我见证过很多次,世界末日是绝对的,谁也躲避不了。 不要感到害怕,恐惧,这一切都是注定的结局,我是打算把最后的七天过成狂欢日,把过去没有做过的事情都做一次,要不然死的时候也太遗憾了。 同学,给你个建议。 试着放肆的活一下,改变自己的生活。 像是我啦,我今天就准备谈恋爱,青春期的爱情,宝贵程度可是s级的! 不过我觉得我大概率是遇不到心动的女孩子,虽然咱俩算是同类人,但你不算是我的菜啦。 作为生存方面的前辈,我给你留下的经验攻略也就这么多。 试着去放肆一下,反正大家都只活七天 倒豆子一样,许愿疯狂的吐露着积压在心里的话。 他这些话,从来没有说过。 因为,说给任何人听,别人都会当他是异类。 此时此刻的一吐而快,让许愿感到浑身的轻松。 他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女孩子挥了挥手。 同学,你当真也好,当做我是疯了也行。 现在我建议你快点换身衣服,你浑身湿成这样,最后的七天你也不想去医院里打吊瓶度过吧。 深渊潜行里窥见了同类,可惜留下的时间并不多。 许愿无法改变什么,他也没有自信到,靠着自己就能去拯救这样的一个女孩。 看着许愿离开的身影,抱住他这身运动校服的女孩子,怯声细语的念叨了一句。 是是英雄 细微的呢喃不知道许愿有没有听见,但是随着女孩子站起身,脱掉身上潮湿的运动装校服。 滂湃的胸怀,解脱这身老式运动外套的束缚,让内衬的宽松白衬衫,都显得高耸震撼之时。 挥一挥衣袖,只希望相忘于江湖的许某人,365°的灵活转身,迈步到女孩身边。 其实我更看重的是心灵美 (目前可公开情报) :混障真理,窃权者戴冠而死。 降临会的组织是信奉于各种各样的奇怪教派,但却诡异的包容在一起的神秘组织,组织分布势力极大,但教派的唯一核心,就是信奉的神祇和圣物,信徒们坚信着他们一定会降临,会给世界带来变革。比起安全部和其他组织,抵抗鬼神的复苏,降临会的态度,反而是提前帮助一些存在涉及人间。 降临会的教派混乱,甚至有信仰克苏鲁古神的教团。 每一个教团遵从着,仆从,信徒,司教,司祭,主教,化身的制度。 统筹整个降临会的会首,目前身份保密,但降临会最强的能力者,统筹大教教团的化身,遭受全世界各大组织通缉的危险人物,称作,十二席的每一席位,占据的角色都是国际极度危险的狂信徒。 降临会因主动祭祀,引导古神和鬼神降临,也被各大势力认定为混乱真理,崩溃平衡的疯子组织。 :疯狂者,艺术家,文学家,自称为不被世代理解的艺术协会。象牙塔的组织,是为不被世界理解的疯狂者,塑造的避风港。象牙塔里的会员,将会继承历史上知名的艺术家,画家,文学家的代号。 他们过度疯狂,多是精神污染者,甚至有人盲目的崇拜不可名状的古神,但象牙塔的组织里,更多的力量来源,信奉于第五元素,贤者之石的根源。将幻想介入现实,沉浸于狂想者的梦境。在污染和反向污染之间,可以说象牙塔里的疯子,是窥探克苏鲁神系力量的先驱者。他们肆无忌惮的使用力量,接受福音,然后将这种力量窃取,赌博自己能够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