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人便退走前去大门领人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名身着劲装、面部棱角分明,看起来无比刚强的青年便赶来了,背后还背着一柄长枪。
周世文自然认得此人,立刻笑道:“原来是齐永楠,齐兄。月余未见,近来可好啊?”
齐永楠扬了扬嘴角,便一屁股坐到了周世文的对面,说:“嗨,就那样呗!前些日子家父赶回边关巩固驻防了,说让我一个人先历练历练,我寻思着反正也没事干,就找你来了。”
周世文一边吩咐下人奉茶,一边说道:“齐兄乃是将门虎子,又懂得一些诗书,可谓是文武全才啊,只可惜当时我急着参加殿试,没有与你说上太多。正好这次有机会,咱们可得好好聊聊。”
齐永楠微微一笑,说:“其实我这次来呢,还有其他的事情。京城的黄三爷听闻你就任知府了,便拜托我给你道个喜。”这么说着,他就要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
周世文只是看到扇柄,就知道这是御扇了,于是急忙按住了齐永楠的手,深深地念道:“普天之下非王土,率土之滨非王臣。梦醒桃胡尚犹在,零落哪般烂柯人。”
齐永楠微微一愣,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又将御扇收了回去,转而哂笑道:“世文兄真是好雅兴啊,一大早就坐在这里下棋。”
“哪里,我这也是刚摆好,正愁没有棋友呢。要不咱俩来一局?”
“好啊,你是红棋,你先走吧。”
周世文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就将最右边的“兵”向前拱了一步。
齐永楠见状一楞,不明白这一步是要做什么,于是也跟着拱了一步卒。
然而紧接着,周世文又将左边的兵向前拱了一步。
齐永楠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世文兄,你这是何意?”
周世文笑了笑,说:“我只要老兵,这种小兵我看不上,不如趁早丢掉。”
齐永楠听罢,顿时恍然大悟!于是很配合地吃掉了最右边的兵。然后叹道:“想要老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能不能过河就是一大问题。”
周世文却置若罔闻继续拱兵,说:“只要一步一步、逐次进军,总能行的。”
“世文兄,你要知道——就算逐次进军,可是兵始终都是兵,如何才能安全的跨过楚河汉界?”
“很简单啊,不要兵不就行了。”
齐永楠不禁皱起了眉头,思索了起来:“不要兵原来是要伪装成平民啊。然后逐次渗透进城,这样就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
想到这里,齐永楠又问道:“如果不要兵,世文兄你要如何与我对弈?”
之所以这么问,其实是想要告诉周世文——伪装成平民的官兵,是不会携带武器的,如果和敌人打起来,要去哪里搞到这么多的武装?
周世文嘿嘿一笑,伸手一指答:“我的兵都在你那里啊。”
齐永楠看了看被自己吃掉的红子,立刻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了——武器装备什么的,可以从敌人那里抢啊!扬州城的军械库完全可以武装起一支两千人的精锐!
于是,齐永楠笑了起来:“世文兄,咱们这样干下棋也挺无聊的,不如添些彩头?”
周世文点了点头,答:“正有此意。不如这样,我们赌两千文钱,如何?”
齐永楠一拍手,同意了:“好!就赌两千文!”
两千文钱,其实就是二两银子。但是周世文故意不这么说,却强调是“两千文”,意思也就很明确了——他需要两千名精兵。
接下来,两人又下了几步棋,齐永楠已然占优。
忽然,他又开口说道:“对了,世文兄,我父亲统辖的军队中最近有两千人退役,正愁没有生计。我看这扬州城风水甚好,所以想把那群兄弟们都带来,一起琢磨个营生。你看怎么样?”
周世文假装很为难地答:“这个两千人可不是小数目啊。你打算让他们干什么?”
齐永楠嘿嘿一笑,说:“干什么都行呀。我那群兄弟们没别的本书,就是身体好!可以在码头或者粮仓什么的地方做个苦力,或者哪个镖局需要打手了也可以去帮帮场。”
周世文思索了片刻,便同意了:“好,我可以帮你以官府的名义找个大些的仓库,然后你的兄弟们就在那里做一些苦力活吧。”
于是两人敲定了主意,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与此同时,在城中一处大院子中,陆云熙刚要出门去找血煞盟的麻烦,却正好碰到了来势汹汹的张景怀。
“哟!云熙小兄弟,数日不见,近来可好啊?”张景怀呲咪呲咪地笑着,却怎么看怎么觉得阴森。
陆云熙不由得打了个机灵,后退了两步,警惕地问:“景怀前辈,这一大早的您要干什么呀?笑的这么猥琐”
旁边那三十余名青年子弟看到这一幕,顿时都在心里暗笑了起来——让你嚣张让你狂,怎么样?来了个煞星吧?
张景怀问:“其实我也没什么事要做,就是想问一问——你最近是不是特别关照我的徒儿呀?”
陆云熙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前辈您的爱徒资质绝佳,知书达理,功力深厚,长得又帅,我和他拜把子还来不及呢!我们可是最铁的兄弟!”
张俭听到一半就气的岔了气儿,嚷道:“扯淡!前天你把我打得那么惨,这么快就忘了?”
陆云熙心中大叫糟糕!下一刻张景怀就已经飞身上前了,抬手就是一掌!陆云熙真是哑巴吃黄连,不得不匆忙挡下,结果毫无疑问——他直接被张景怀从院子中打飞到了屋里。
“好——!”院子里的人见状都情不自禁地叫好。
打完这一掌,张景怀扭头便走:“哼,这一掌只是教训!如今扬州城不太平,我也不久留了,以后不许再欺负张俭!”
张俭急忙叫道:“师傅!您这就走啊?”
张景怀摆了摆手:“走了,这里空气阴沉,我不喜欢。你就好好跟着陆云熙他们练吧,对你有好处。”
而此时,陆云熙却被屋中的秦韵梅扶了起来,然后开始运功调息。原因无他——张景怀借着刚才那一掌,将一小部分的内功传了过来,所以急需消化。只要能吸收了这些内功,陆云熙的功力就可以和张俭持平了。
秦韵梅看着张景怀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轻轻一笑:“一把年纪的人了,脸皮还这么薄。”
画面一转,另一边,慕容毅已经来到了扬州城东南角的黄泉楼前,却并没有闯进去,而是久久的伫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