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艾伦想要辩解，但马上就被凯莉打断了话语。

“有什么不一样？他疯了一样的，即使没有天赋，也要想尽各种办法去成为巫师。明明在二十年前他都没有希望了，但他还是一门心思扑在这件事情上。”

“如果不是他这个样子，就不会发生那件事！”凯莉越说越激动。

凯莉说的是三年前的月食城，发生的那一起骇人听闻的事情。

一个画家，用妻子和自己的骨、肉、血以及内脏，进行作画，想要用这种荒诞的行为促成自己成为巫师。

最终他死了。他在画作的末尾，用火将自己和画作一起献祭了。这是大街小巷中流传的故事。

这件事很长一段时间中成为了月食城居民的谈资。

有的人说画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来了‘偏方’，想要以此取悦某个邪恶的巫师。有的人说画家得了精神病，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犯病。总之，众说纷纭，只是大家想要的就只是一份谈资而已。

艾伦就是画家的孩子。以前是全部，现在只是身体是了。

艾伦不知道前一天的事情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从凯莉姑母那里听说的，父亲那天十分的兴奋，他总是不断的自言自语的说着些什么。凯莉问他的时候，他不给任何的解释，只说凯莉不懂，凯莉想要靠近他，却被他赶走了。甚至于任何亲人都不允许前来拜访。

之后，就是骇人听闻的以人作画。

在凯莉看来，这一切都是艾伦父亲沉迷与各种‘巫术’秘法有关，所以她坚决不允许侄子再走上这条路。

“不当巫师也能够很好的生活，为什么就非得要成为巫师呢？”凯莉拄着桌角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

我也不想的。艾伦心里说道，如果不是生命危在旦夕，谁愿意天天受那刺骨的寒冷。艾伦没法将这些东西和凯莉姑母说，所以他只得编一个合理的借口才行。

“听说巫师们有与亡灵通灵的方法，我想成为巫师之后”

艾伦话还没有说完，凯莉就打断道：“这些都是传说！传说！懂吗？你有看见过巫师与死人说话吗？这些都是假的，都是人编出来的。”凯莉逐渐激动起来。

确实，除了每年会来一些巫师给城里的少年们主持测试外，艾伦还没有在其他地方看见过巫师，也没有见到过巫师们释放神奇的巫术。这些传说和锻炼的‘偏方’都是艾伦从酒馆中听来的。

但巫师们确实是存在的，而且每年都会有少年们被选拔走，时隔多年之后还会有成为巫师的少年学带来很多的家书。这让艾伦放下心来，被选拔走的少年不是被送入屠宰场，而是确实有这么一个地方，能够将普通人变成具有超凡能力的巫师。

“姑母，我想试一试。”艾伦说道。

凯莉坐在餐桌边，气的抱着脑袋。艾伦听见一阵阵粗放的喘气声。

“现在其实不用考虑这么多，毕竟还有半个月才是巫师学徒测试呢！早着呢！”莱尔在一旁打着圆场。

“早？哪里早了？真要等到巫师学徒测试之后再去考虑工作，哪里还有钱多事少离家近的活！”凯莉没有对艾伦发火，但是对自己丈夫她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其实凯莉考虑得也对，对于月食城十五六岁的少年们来说，巫师学徒测试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这个选拔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但是巫师学徒测试之后的少年就不再是少年了，人们会认为他们成年了，而成年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需要自食其力。因此，一份好的工作大多不会保留到巫师学徒测试之后，而是早早的被人给抢了下来。

“学校里面还缺授课的老师吗？”凯莉问道。

莱尔仔细思索了一下之后说道：“没有空位置了。现在各种老师都是满编的。最近一两年不会需要新的老师，除非学校里的那群老家伙从这个冬天开始身体就垮掉。”

“实在不行就跟着我学花艺，虽然干这行的都是女人，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一行通常比较轻松。”凯莉试探性的说道。虽然花艺确实比较轻松，但如果一个男人以弄花为业，容易成为酒馆那群大老爷们嘴里的笑话。所以凯莉更多是一种试探。

“不用费力了，我一定要成为巫师的。”艾伦坚定的说道。

开玩笑吗？不成为巫师，也许在某一天，自己突然暴毙的概率极大。既然这样，那要不要工作无所谓了，又不是地球上的社畜，没了工作和天塌了一样的。

气急的凯莉捏紧了拳头，但是一想到艾伦如此油盐不进原因大概率还是因为没有走出三年前的阴影，这一拳头落在了莱尔的背上。

咚！

莱尔被妻子这一拳头捶得岔了气，咳嗽不已。

发泄完胸中的怒气之后，凯莉没来由的觉得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她的眼眶泛红，盯着艾伦说道：“你现在的固执和你父亲太像了，我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了，难道还要我再失去一个亲人才足够吗？”

艾伦低下头。如果他确实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缺乏认知和判断的他很大可能会服从姑母的安排，但实际上来说，他已经不是那个十二岁被自己父亲吓死的少年了。

见艾伦如此样子，凯莉失望至极。她摆了摆手，说道：“随便你吧。你想先试就去试吧。但是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

说完之后，凯莉脱下带有油渍的围裙，有些佝偻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去，带着心灰意冷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