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灯纷纷亮了起来,司仪把左手插进了裤子的口袋——因为那里已经不存在“左手”这件东西,身体零件的崩溃速度正在加快,如果连腿部的零件也损坏的话,他恐怕就没办法继续行动了
…上帝关上了一道门,顺便紧紧锁死了窗户。
——伽蓝之堂仍旧没有出现在司仪的视野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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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把它捡回来?”
带着眼镜的红发女人懒洋洋地点上了一根香烟,靠坐在办公椅上。还是和往常一样毫无修饰的服装,即使是参加葬礼也不失礼的黑色西裤以及白衬衫。只在一侧佩戴着耳环,颜色自然是橙色,虽然不太清楚,但眼前这人似乎有固定佩带一件橙色装饰的习惯。
“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正好相反,坐在她面前的黑长直少女却似乎永远充满着活力,一举一动之间黑色的披肩直发也开始到处舞蹈,不过从声线和气质来看,却反倒更像是一位冰山美人…恩,说是冰封的火山更加合适吧。
“这家伙就倒在事务所的门口,放着不管连走路都会很碍事。”
少女撅了撅嘴——这栋楼里只有你的事务所而已,很显然是来找你的不是吗?
当然,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鲜花…魔术师恪守着神秘的守则,把这种烦捡回来实在是大忌。真是的,哥哥和妹妹都是一个样,招惹麻烦的能力都出乎预料的优秀。”
女人…或者应该称作魔法使苍崎橙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管是学习能力还是天赋都很出众的鲜花除了本身不具有魔力回路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缺点,但现在的她还缺少必须的积累和知识——这个倒在事务所楼下的“东西”根本就是个魔法造物,虽然手段相当不错,但说到底依然是个人偶…
也就是说,这里存在着“从某个陌生魔术师手中逃脱的实验品”和“某个魔术师有意丢在自己面前的陷阱”两种可能。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绝对不愿意接手的烦。
另一面,被训斥的黑桐鲜花不仅没有一丁点羞愧的模样,反倒是因为被“夸奖”和哥哥一样而高贵冷艳的抬起了脑袋。
“把它丢出去…这只是个人偶而已,是其他魔术师的造物,我们没有理由接收。”
橙子做出了决定,倒不如说根本谈不上什么决定,这种事情只是常识而已,属于身为魔术师必须遵守的准则和规范。
“可是…”
“鲜花!”
声音比刚才更加严厉了一些。
也许对于少女来说,将失去意识的“病人”丢出门外有违道德的要求,但其实,对方根本就不是与人类相同的生命——就和电视、桌椅、烟灰缸一样,只不过是制造出为完成目的而使用的工具罢了。
擅自接手别人的工具不仅仅是“偷窃”,更表达了强烈的敌意,谨慎的魔术师不会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好啦…我知道了。”
不情不愿的少女用手圈过它的腰际,然后费力的将他抱起——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原本就好像骨折了一样的左臂已经彻底断成了两截,残留下的义肢已经没有了手腕以下的部分…是因为之前就已经断掉了吗?
鲜花皱了皱眉,人类理应具备的不适感侵袭了她的大脑,只是这样一来,反倒是可以确认对方的确不是“人类”,莫名的,心头又是一松。
“等等。”
“又怎么了?橙子小姐。”
“应该叫师傅。”
随口纠正了一句,橙子的目光落在了刚才人偶倒下的地方——在水泥的地板上,淡淡的机油痕迹晕开了一个奇妙的图案。
圆形的外表和波浪形的分割,而在两片勾玉对应的地方又被分别点上了一个圆点。
这可不是因为挣扎残留的痕迹,是它…是那个人偶有意留下的信息。
——两仪吗…
“把它搬到工坊里来吧。”
做这种事情存在着不小的风险,但橙子还是决定先修好它,至于到底是什么让她改变了初衷甚至破坏了默认的规则…
大概是兴趣的延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