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持刀面具人杀猪一般痛嚎。刀没拿住,落地,砍在自己的脚背上。
顾不得脚,双手去抓插在眼睛上的筷子,忽然像抓到烙铁一样,痉挛抽搐,蜷缩一团。
“不四不三…”
铁重将灌注剧毒的筷子插入持刀面具人眼睛后,身子居然不可思议地避过剑锋。
那拿剑的面具人一喜一愕,胸口就插进了一把杀猪刀。
也就是电光火石间,铁重做完这些动作,早已气喘吁吁。
生死关头,他下手又狠又毒,绝不拖泥带水。连杀两人后,手中还捧着那碗阳春面。
“小心,有毒!”其中一名修行者提醒。
这个时候,趁着杀人余威,以及面具人的忌惮,蹒跚歪斜的铁重飞快地抢到院子外,使出最后的力气翻到马车上。
“聿~”
他一刀插在马屁股上,那马负痛,撒开四蹄,慌不择路,向山上狂奔。
“追,休要让他跑了。”面具人头领指挥众人追赶出去。
待面具人追远,一个黑影人悄悄转进院子,黑色面纱后露出复杂的眼光,看着地上毒发身亡的面具人,好像在思考什么。
又过了一会,寒风吹进,柴门被风摇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天很寒冷,似乎夹杂些细小的羽绒,看来要下雪了。
地上的柯海平伸出的手指还差几分就摸到老娘,他的脸是无比的悲哀和痛苦。
潘峰伤得太重,瞪着一双眼睛祈求地望着黑影人。
“救我…”痛苦令潘峰艰难地呻吟。
黑影人无动于衷,他只瞟了一眼,心脏被剑刺穿,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他转身,留给潘峰一个冷漠的背影。
潘峰痛楚地闭上眼睛。
铁重驾着马车驶入了山道,山道是古道,路面逼仄,而且凹凸不平。
马已疯狂,浑不管那路是否可行,一头扎进去。
越往山里去,路面越是崎岖,山道弯弯,渐渐就显出险境来,路往上行,深谷悬崖也渐渐陡峭阴森。
“他逃不了啦,追上去。”面具人领头大喊。
果然,前方是断崖,路到了尽头,马儿不知道呀,一头冲进崖谷,马车在空中往前一跃,画出一天弧线,紧接着就极速坠落。
面具人赶到断崖处,谷底传来隆隆的撞击声,显然马车散架了。
“老大吩咐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丑牛,带两名兄弟下去看看。”说话的面具人是这伙人的头领。
那被称作丑牛的面具人是另一个修行者,探头瞅瞅山谷,点头道:“太深,飞索。”
有其他人送上一圈绳索,那绳索显然不是一般的绳索,绳索上隐隐有些符文闪动,应该是被破玄境高手加持了道炁。
“以响铃为号。”丑牛将一个响铃挂在腰间,另一个响铃系在飞索上。飞索一端在断崖上系牢,丑牛将飞索甩出,顺着飞索向崖下滑落。
马车直线下坠,铁重已是力气虚脱。
之前杀死两名蒙面人,将最后积攒的力气全都用完,幸好砚台手镯主动注毒,给面具人造成威慑,才得以逃出。
轰隆隆,马车已经开始撞击山石,阳春面根根撒出,车轮飞了,车厢开裂然后分崩离析,铁重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
身子撞到山壁,又弹出去,五脏六腑完全要散裂,巨大的疼痛让他一下子昏迷过去。
铁重是被一阵钻心的痛刺醒,他的骨头几乎全断了,有两根肋骨从肋下穿出皮肉,白森森可怖。他的两条腿骨都断了,左手尺骨也碎了。幸好右手只是伤了皮肉。
悬崖下面有一小片青草地,草地下是软软的泥沼。
他躺在泥沼上不能动弹,就像一根搁浅的独木舟。
剧痛让他呼吸都很艰难,他就瞪着眼看上面。
山壁非常陡峭,山谷幽深昏暗,看不到天空。
不会痛死也会饿死,关键是此刻还无法发挥特长给自己接骨。
铁重就这么躺着,他被草地下的泥沼软软而牢牢地吸附着,像一条快脱水的鳊鱼。
簌簌。
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丑牛下到谷底,开始搜寻。
丑牛居中,两名手下一左一右,他们的目光在幽暗的谷底像凶恶的野狼。
“嘿嘿,你终究还是逃不掉。”丑牛的眼光尖锐,最先发现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铁重。
“杀了他!”
丑牛做了个手势,左边的面具人抢先冲过去,这人立功心切,还有一段距离,手中的刀就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