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章、白天不懂夜的黑(1 / 2)

既然老农也在抽烟,李满堂也就不用不忌讳了,再次转过身来继续吞云吐雾了。

这种臭脚丫一般的老旱烟味儿李满堂比其他人能忍受。

因为李满堂的爷爷当年抽的就是这种烟。

“那个,是咱们头儿吗?”

李满堂朝眼镜那边努努嘴压低声音问大魁。

大魁撇嘴:“屁,他一会儿也得排队。”

“那咱们头儿一般什么时候过来?”

“下半夜吧,或者明天上午。”

大魁就这么厚颜无耻地一会儿凑过来做一做剪刀手。

没几个小时就把李满堂的一包烟给抽光了。

反正他抽一根李满堂抽一根,正好就抽掉了他半盒。

这王八蛋真会算计。

不过,李满堂烟抽完了,也轮到大魁打替班儿了。

这会儿已经到午夜了。

眼镜还特别强调:“一个小时啊,就一个小时。”

奶奶的,真逮住一个人坑啊。

老子站了六个小时,只休息一个小时。

而且听大魁说,号贩子头这会儿该到了。

这会儿大厅里的人一个个都开始迷迷瞪瞪了。

连精神矍铄的老农看起来都不太精神。

李满堂趁机左拍右拍的。

就像那个在动物群中打滚儿的摄影师一样。

一个小时后,李满堂回到大魁身旁正准备接班时。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布鞋,腿有点跛,邋里邋遢的人突然朝大厅里走来,他身后还跟了几个亦步亦趋的人。

李满堂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这是号贩子头儿!

可李满堂的上级眼镜只是向这个中年眼镜点点头打招呼:“眼哥来了!”

中年眼镜点点头,去跟另一伙儿人寒暄去了。

看来不是他们这伙的。

回到大魁身旁,李满堂连忙小声问:“这是他们的头儿是吧?”

大魁神色有些紧张地点点头:“眼睛……”

还有这种外号。

李满堂偷偷打量“眼睛”几眼。

发现他一个眼睛像玻璃花,显然有残疾。

“咱们头儿啥时来?”

“估计得早上了。”

“一山不能容二虎……”

“哈哈,你这家伙还挺有才的。”

两个号贩子头不在同一时间出现,这很可能是种默契。

大魁还算够意思。

李满堂过来接班后,他只是出去溜达了一会儿。

便时不时过来陪李满堂聊天。

抽烟的时候,也问一问李满堂:“来根儿?”

虽然是抠抠嗖嗖的,但起码有这个态度。

李满堂以为自己挺能熬的。

可是,到了两点来钟的时候,他脑袋也有点懵了。

赶紧跟大魁要了根儿烟抽,这才精神了一点。

到四点来钟。

大魁拉一下李满堂。

李满堂长出一口气,以为没他事儿了。

大魁却说:“站我身后。”

刚站了没一会儿,身后噼里啪啦都开始排队了。

眼镜和另外两个人,还有眼睛他们一伙儿的四个人。

就等于前面9个全是号贩子。

唉,那个老农哪去了。

李满堂四下一打量一圈才找到老农。

他正坐在墙角鼾声如雷呢。

老农习惯于早睡早起,哪熬得过这些小流氓。

估计半夜的什么时候,小流氓们把他抬到墙角去了。

快到5点的时候大厅里突然喧闹起来,身后的队伍也越来越长,变得拥挤不堪了。

那个老农这才醒了,但为时已晚。

号贩子身后起码有五六十号人。

老农排过来估计也拿不到专家号了。

但老农不甘心,仍然在后面排着。

这会儿的感觉就像在火车上挤着一样。

李满堂不再感觉那么累了。

三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

可全部专家号放完,连20分钟都不到。

眼镜欣喜地一手接过李满堂的专家号,一手递给他一个盒饭和20块钱。

“辛苦了啊。”

站了一个晚上,他终于露出点笑容。

“呵呵,我这会儿还不困。”

李满堂抱着盒饭从大厅出来,正好看到王魁坐在花坛上吃盒饭。

连忙也凑过去,一起吃着。

不时四下打量着。

“咱们头儿怎么没来啊?”

“来了啊。”

“咦,我怎么没看见?”

“那不是吗?跟眼镜说话那个。”

李满堂看向大厅里,只见眼镜正在跟一个脸色苍白,瘦高挑,30来岁的男青年说话。

那青年神色有点贼,像小偷一样。

“咱们头儿外号啥?”

“长虫。你可别在他面前喊啊,他会翻脸的。”

“他们这是在卖号吗?”

“是啊。”

“又给咱们发工资,又买烟买饭的,要是卖不出去他们不赔了吗?”

“切,还能赔?一个号200元,咱们五个号,卖出去一个都有的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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