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恐同(2 / 2)

王越本来也没想跟岑雾硬碰硬,虽然他家里有钱,但岑家还是得罪不起的。

他也不知道岑雾今晚犯了什么病,非得护着谢归澜,装什么菩萨心肠。

“行吧,既然二少这么说,”他冷嗤了声,眼神恶毒,“让他跪下拿嘴给我弄出来,今晚就算了,当没发生过,怎么样?”

“……”

本来王越是在找谢归澜的麻烦,但现在俨然成了他跟岑雾的对峙。

所有人都心惊肉跳,忍不住看向岑雾,换成他们,肯定不敢这么跟岑雾说话,但王越确实有钱,在场大部分人也都惹不起他。

谢归澜也抬头看向岑雾,直到眼神落在岑雾雪白耳尖上的殷红小痣,才突然愣住。

他看这个废物干什么?

岑雾沉默了几秒,然后说:“行啊。”

王越控制不住露出几分得意,能羞辱谢归澜是一方面,但岑雾都跟他低头,他简直爽到通体舒畅,头皮发麻。

谢归澜喉结滚了下,少年的肤色有种很疏冷的苍白,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攥成拳,眼中难免带上了痛恨绝望。

旁边也有人不忍,觉得他太倒霉,碰上这么几个活阎王,但谁又敢阻止,剩下的人则是兴奋到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视频。

“但是,”不等王越的人动手去按谢归澜,岑雾顿了下又说,“我觉得这样还不够。”

岑雾是很冷艳的浓颜系长相,此刻专注地望过来,眼睫纤长,瞳孔很湿润,带着潋滟水光,像雪白无辜的雀鸟。

就算他手指发颤,肩膀强撑着挺拔,整个酒吧的目光也都不约而同落在他身上。

王越眯了下眼,饶有兴致地问:“那二少说应该怎么办?”

“我帮帮你?”岑雾说。

王越顿时一愣,谢归澜也错愕地看向岑雾,褚子健本来在旁边晃呢,反正谁倒霉他都能凑个乐子,谁知道火突然烧到了自家。

他差点暴跳起来。

谢归澜算什么东西,王越又算什么东西,疯了吧,谁敢让他老大做这种事?!

“二少!”褚子健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岑雾:“你让开。”

王越擦了很多发胶,头发在酒吧灯光底下油腻泛光,岑雾皱了皱眉,他转过头,轻轻戳了下谢归澜的手背,“你手套给我。”

谢归澜并没有多问,直接摘掉给他,岑雾接过去不紧不慢地戴上。

王越盯着岑雾纤长的手指,还有那张漂亮到难以言喻的脸,只觉得鼻腔都开始发热。

褚子健抱臂在旁边怒瞪王越。

就在这时,岑雾突然往前走了几步,抓住王越的头发就一把将人掼到了烟灰缸上,岑雾手指收拢,狠狠扯住他的头发,按住那张脸一下一下往烟灰缸上砸。

“现在冷静了吗?”岑雾语气冰冷,他被黑色手套包裹起来的指骨修长漂亮,死死按住对方的头在烟灰缸里碾,“冷静了吗?”

给脸不要脸。

虽然是同性恋,但他决定今晚开始恐同,怎么也逃不出,这个男同的世界。

烟灰缸正好撞到对方的鼻梁,酸疼直冲天灵盖,眼泪鼻涕瞬间淌下来。

事情发生得毫无预兆,旁边的人都吓懵了,谁也不敢说话。

“艹!”王越使劲挣扎,却挣扎不开,他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皮浮肉肿,又没防备,被岑雾按住,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口齿不清地怒道,“岑雾,你他妈的想找死啊?!”

岑雾按累了,才终于松开,王越摇摇晃晃站起来,满脸都是血,又被烟灰迷了眼睛,他狠狠抹了把脸,就冲过来想跟岑雾动手。

然而还没等他睁开眼,岑雾又拎起个酒瓶,砰的一声砸到了他头上。

顿时血流如注。

岑雾没忍住缩了缩脖子,但他颤颤巍巍的,仍然举起带着碎玻璃碴的酒瓶,对着王越流血的脑袋,逼问他:“现在冷静了吗?”

“……”

酒吧鸦雀无声。

王越确实冷静了,甚至还有点后怕,吵几句也就算了,他刚才居然要跟岑雾动手?!

万一这祖宗真的受伤,他家就是名副其实的天凉王破。

“二少,这……”王越被他堂弟扶起来,他擦了擦头上的血,语气颤抖,挤出个笑说,“这都是误会,我开个玩笑而已。”

“我…我也是开个玩笑啊,”岑雾唇角抬了抬,“越哥应该不会介意吧?”

岑雾尾音也带着细细的颤。

谢归澜:“……”

总觉得很怪,但又说不出怎么怪。

王越脑袋被岑雾砸得嗡嗡的,根本没注意到对手也在强撑,他咬牙咽下嘴里的血腥味,说:“不介意,我介意什么。”

他敢介意吗?

这桌上还有十几个酒瓶,他就一个脑袋,不知道够不够岑雾砸的。

“刚才的酒八千块钱是吧?”岑雾眼前发黑,他其实都不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转过头找谢归澜,摘掉手套将卡递给他,“拿越少的名字去开……开十组黑桃a神龙套。”

他双手肉眼可见地发抖,塞了好几次,都没能将卡塞到谢归澜手心里,他抿了抿嘴,小声吸了下鼻子,睫毛濡湿地黏在一起。

谢归澜眼皮一跳,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突然主动伸出手接住,连带着几乎握住了岑雾苍白发抖的手。

“你别怕,”岑雾又捏他手心了,嗓音很小,听起来带着软趴趴的颤,“去开吧。”

十组黑桃a神龙套,算下来超过八万八,是王越那瓶酒的十倍还多。

但旁边王越的脸色却黑如锅底,他发现自己好像又被无视了,而且让谢归澜去开,这他妈的不得给谢归澜算提成吗?!

他这一晚上受尽屈辱,被揍到头破血流,谢归澜反而多赚了一个月的工资?!

这俩人合起伙来耍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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