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那你就更需要这份工作了(2 / 2)

但想要完成恶念,甚至进一步观察这孩子是否有着能跟达成长期战略合作伙伴的可能性,以及各取所需让她得到想要的钱,用来给父亲治病的话,自己或许就不得不当回恶人了。

虽然不会发生实质行为,但只要眼前这小女生是个好女孩,那么精神和尊严上的折磨恐怕是无法避免的。

原野司一时间沉默下来。

车内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排气口发出些许输送冷气微不足道的声音。

重枝汐也不敢说话,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两口,用小学生的姿势老老实实坐好,心情忐忑的等着原野司的回答,脑子里乱乱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感觉今天过的超级荒唐。

其实她也想直接开口拒绝的。

但是…

她不敢啊。

现在的她也弄不清身边这位极度有过自杀嫌疑的原野司究竟是不是个神经病,万一把他惹恼了,直接猛的扭一把方向盘给自己带走了怎么办。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去。

气氛也逐渐变的焦灼。

半响过后。

轿车稳稳停在斑马线前。

原野司的视线从正前方的红灯挪向旁边,看向了身旁神态略显慌张的重枝汐,微微沉默片刻,随后语气平静道:“陪睡算是你说的特殊服务吗?”

重枝汐闻言直接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结巴的道:“原野先…”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原野司就已经收回了目光,重新踩下油门的同时突然问道:“重枝同学的家里有病人?”

重枝汐猛然瞪大了眼睛。

像是见了鬼一样。

她震惊极了,指尖下意识嵌入掌心的慌张道:“您您…您怎么知道!?”

“我上次偶然见你拎了个医院检查的卫生袋,本来还不确定,但见你每天早出晚归再加上这么拼命的努力兼职挣钱,稍微想想也就推测出来了。”

“这…我…您猜的很对…”重枝汐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是令尊还是令堂?”

“我…我没有妈妈,是我爸爸…”

“什么病,严重吗?”

“多…多发性骨髓瘤。”

“具体是什么情况,能展开一下讲讲吗?”不知不觉间,原野司就已经掌控了谈话的节奏,重枝汐来不及反应。

而此刻脑袋晕晕的重枝汐根本就没能回过神来,下意识就开始回答道:

“就是…就是一种血液病,前几年突然就得了,没有任何征兆,自从得了病,爸爸就再也没有正常下床走过路,疼的直冒冷汗还浑身抽搐,还经常会疼晕过去,医生说很难能治好…”

“之前一直在做化疗,但老家的房子卖掉也做不起后就没做了,因为在东京光是日常医疗费用开支就很大。”

“平常要做血液透析,再加上用药和住院费用,我打工的薪水其实也勉强能够维持,但是爸爸的病情最近又恶化了,医生说做造血干细胞移植才有机会,所以我才找了更多的兼职。”

“可是…”

“想做移植的话,医疗费用实在是太高了,哪怕我拼命赚钱也根本就…”

说到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甚至有点绝望的意味。

这很正常,毕竟一场重病拖垮一个家庭的例子很多,更何况像她这种单亲家庭,能够撑到现在,原野司都不知道对方这两年究竟吃了多少苦。

他并未听说过这种病。

但能被冠以骨髓瘤这种名字,只要一听就知道不是简单的病,而且据他所知,血液病就没有容易治疗的。

就像这个孩子刚才说的。

住院、吃药、透析…

这还只是日常要花掉的钱。

以原野司目前拥有的医疗常识来讲的话,像这种病应该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进行骨髓移植,但能找到匹配的骨髓是一个难题,有了能够匹配上的骨髓,做手术所需要的费用又是另一个难题,很明显,身边这个连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女孩负担不起这份压力。

一个普通人在现实中并没有那大的能力,随随便便就能挣到钱的电影情节也不可能出现,连生存这种事都能把一个人的脊梁骨压垮,更何况是需要钱来源源不断填埋的病症无底洞。

说得更现实一点。

像重枝汐这种情况,最好的出路反而是她父亲先撑不住不再拖累她。

因为是真的能把她拖死。

这不是开玩笑。

先别说一个女孩的身体究竟能够透支到什么程度去拼命工作,光是一只填不满的无底洞就不知道给这孩子的心头掩盖了一层多厚的阴霾乌云。

所以…

原野司将车停下,侧过脸微笑着道:“那你更需要这份高薪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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